步骘听的一头冷汗,连连称是,不敢随意接话,生怕刘辩提起扬州和刘焉和平共处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如何答话,激怒刘辩。但幸而刘辩没有提起这茬,只是忽而道:“没有战乱,国富民丰,老百姓自然注重打扮,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是国富民丰,老百姓也不会突然变化这么大。步鸷知道这明显是刘辩的托词,鬼才信老百姓会突然全都爱美,还全都换了一样的衣服样式。不过,明知道刘辩在东扯西扯的说谎,他却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他的思维就是个古代人,对已经习惯了的东西早已习以为常,改变只会带来不适,带来不解,而体会不到好处。但刘辩领地的老百姓不同,自从刘辩开始治理司州,他们就经常接受刘辩的新思想。今天弄个集体制度,明天搞个塑料大棚,后天再来个食堂……一样样的搞下来,老百姓们的思想也变的比过去活泛很多,变的愿意接受,也更倾向于接受更多的改变。而且,这些老百姓多是为了吃饱饭,什么都愿意做的人,不像那些王孙贵族,讲究礼数,讲究祖制,改变起来也简单的很。这也是当初刘辩要把豪强和富商赶出自己领地的原因!如果他们还在,且不说自己推行的这些政策能不能推行开,至少就这些衣服,那些贵族和富商就接受不了。因为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穿的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更不会允许老百姓穿的和他们一样。如今一切的重重,看似是水到渠成,实际上都是因为刘辩做好了前期的准备,才能如此行云流水的顺利。步骘左思右想,连干几盏酒下肚,却怎么也想不出改变老百姓的衣服样式,和刘焉,和凉州有什么大的关联,又想不出什么结果,就不再深想了。毕竟,他此次来司州,为的是刘辩忽然征讨羌族一事,别的事都不重要。于是,他打量着刘辩的脸色,只见他兴致勃勃的尝着自己的小菜,满脸笑容,看着就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便试探的问道:“陛下,听说您派兵征讨西北羌族,不知道为何如此突然?”
刘辩闻言喝酒的动作一顿,眼睛眯起,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个步骘,从见到自己开始,就一直试探着问东问西,也实在是有趣。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道:“羌族人不听话,朕不打他们,他们还以为朕好欺负!”
就因为这个?绝不可能!虽然刘辩表现的吊儿郎当,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但步骘知道,刘辩不是这么任性的性格。他谋略过人,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考虑,如果这么任性,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想让刘辩回避问题,步骘干脆问的更加详细:“陛下,可是对羌族的领地感兴趣?”
领地?刘辩笑了笑,说实话,他对羌族那点地盘,还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就他们那方土地,连他们自己都嫌弃,更何况是他了!比如说乌州,占领之后,慢慢开发,倒也可以变成一方沃土,但羌族的领地,大多贫瘠,开发起来,投入的人力物力,要比乌州多的多,收获却少,没意思。但他不想把这些事情分析给步骘听,见他问的这么巨细无遗,刘辩只微笑道:“凑合吧。”
凑合?这是什么模棱两可的回答?步骘撇了撇嘴,不是对领地感兴趣,就是对资财感兴趣,反正,总不可能随便乱打,什么都不要吧?步骘心里头抱怨了几句,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的,继续问道:“对了,陛下,听说刘焉有意助羌族,陛下可有什么打算?”
闻言,刘辩立即抬头看向了步骘。这个狗东西,可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刘辩之所以热情的款待步骘,不过是为了让步骘把自己的政策和发展方向带回扬州,让焦矫好好的学习学习,管理扬州,等把扬州管理的先进而发达之后,自己接手过来,就能享受现成的成果。可,不是为了让步骘如此自信,在自己的面前,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说!被刘辩这锐利的眸光一瞪,步骘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生怕激怒刘辩,连忙自圆其说道:“陛下切莫动怒,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刘焉此逆贼对陛下的领地一直虎视眈眈,若是陛下有意对付刘焉,扬州愿为刘辩进微薄之力!”
刘辩闻言冷声一笑:“扬州本来就是朕的地盘,朕要扬州出兵,扬州就要出兵!朕要扬州出资,扬州就要出资。帮不帮忙,轮得到你说了算!”
“臣不敢!”
刘辩忽然发怒,吓的步骘一个激灵,连忙放下酒盏跪到了刘辩的面前。这段时间以来,刘辩一直默认了扬州跟刘焉交好这件事,步骘还以为,刘辩是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不打算再霸占扬州,三方已经形成了默契的三足鼎立的关系。没想到,刘辩的心里,还是把扬州当成自己的领地。那自己刚才的一言一行,落在刘辩的眼中耳朵里,岂不是跟反贼没什么两样?见步骘紧张的瑟瑟发抖,刘辩又温声一笑:“跪下干什么,起来吧,眼下,朕正好有一件事需要扬州帮忙。”
“额?”
步骘闻言一愣,刚刚刘辩还说扬州是他的领地,他要扬州干什么扬州就得干什么,没有选择的立场。这怎么忽然又自己主动开口说什么要“帮忙”的话?不过见刘辩又笑了,步骘只好慢腾腾的站起身,心里直犯嘀咕,刘辩这一惊一乍,一会生气一会又笑眯眯的,该不会是喝醉了吧?他留神观察刘辩的神色,只见刘辩捧着酒盏道:“朕想建设一支能够出征远航的水军,听说扬州的水军不错,所以,朕想派人去学点经验回来,怎么样?”
水军?这刘辩汉教的事情还没忙完,羌族还没打下来,又要搞什么水军!他当真是一天都闲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