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益州来,也是第一次进益州的宫殿,左右一看,心中不禁慨叹不已。这哪里是什么皇宫,分明就是个略大写的府院,只不过强行在门楣上挂个金匾,佯装皇宫罢了。到了大殿之前,诸葛亮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负责来迎接他的手下见状不解道:“诸葛大人怎么停下来了,陛下不在此处,正在大殿里头等您呢。”
“我知道。”
诸葛亮淡淡的瞥了刘璋的手下一眼,道,“我此次来,是代陛下来给刘璋刘大人传授大汉宗谱,还请刘大人出来奉迎。”
“什么?”
手下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但见诸葛亮淡定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目不斜视,一副刘璋不出来,他就不进去的模样,无奈,他只能转身一溜烟的跑进大殿之中汇报去了。此时,刘璋正等的不耐烦,见手下一个人进来,登时不耐道:“诸葛亮呢!”
手下噗通一声跪下,瑟瑟发抖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说到刘璋名字的时候,更是瑟瑟发抖,生怕刘璋一个不高兴,就直接杀了他。但不管他说的多么婉转,事实都是不容改变的。诸葛亮不愿进来见他,却要他出去迎接的事,顿时激怒了刘璋,气的他将面前的桌子,直接掀翻了出去。“他好大的胆子!他是不是以为,朕当真不敢把他怎么样?来到益州,还敢如此放肆!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你去告诉他,这天下只有一个皇帝,一个天子,就是朕!”
“是!”
手下吓的转身就跑。“站住。”
庞统把人教主,无奈的朝刘璋道:“诸葛亮此言就是为了激怒陛下,陛下动怒,可就是中他的圈套了。”
刘璋闻言,顿时狠狠的瞪向了庞统。中圈套?哼,朕听你的话,才是中你的圈套!“哦?左丞相果然够冷静,见到朕被人如此羞辱,也无动于衷!朕问你,朕堂堂益州之主,一国之君,如何能向诸葛亮,一个下贱逆臣下迎,这件事若是传出去,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了吗?”
庞统和法正对视一眼,都觉得此事十分难办。若是刘璋出去迎诸葛亮,天下人一定会说刘璋对刘辩俯首称臣,甚至就连刘辩的手下都能随意的喝令刘璋。但若不出去,诸葛亮的手上捧着的又是大汉宗谱,此物十分重要,宗谱到,则等于大汉先祖亲到,刘璋说什么都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将来他们就算杀了刘辩,刘璋这个皇帝也会做的名不正言不顺。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刘璋心中越发愤怒难忍,干脆摆手道:“传武士来,给我把诸葛亮的人头砍下来,挂到城墙上暴晒三天!”
“不可!”
闻言,庞统与法正连忙站了起来。庞统急道:“陛下,若斩了诸葛亮,就等于藐视祖宗,到时候陛下会被天下人所不齿。而且诸葛亮是大汉朝廷的重臣,若死在我们的手上,刘辩借着这个理由发兵,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了!”
“那就让他来!难道我们益州怕他吗?这么久了,刘辩要真是那么厉害,他早就打过来了,又何须等到现在?”
“陛下,刘辩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发兵,是因为南阳天门阵还在。他们一日无法破解天门阵,就一日无法攻破荆州。但是,天门阵保的住荆州,却保不住益州啊。一旦战事起,则益州危矣!”
“笑话,难道我怕他不成!”
法正见刘璋如此冲动易怒,无奈的叹了口气,拱手道:“陛下,羌族现在尚未搬迁完毕,又惧怕刘辩的西凉军,一旦发生战事,很容易变心,成为我们的敌人。而先帝刚去,陛下又刚刚登上皇位,局面不稳定,许多将领不能回益州吊丧,将心本浮动。若此时乱起,刘辩起兵名正言顺,那些将领,只怕…益州颇有颠覆之危啊!”
听到这里,刘璋已经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句话,他们打不过刘辩,也惹不起刘辩!其实,刘璋的心里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实情,因为他也不只一次的亲自率兵跟刘辩对峙过,对于刘辩大军的勇猛无敌,认识比法正还要深刻。他只是不服气。现在他毕竟是皇帝,却要向刘辩一个使者下迎,威严何在?这个面子,他怎么都拉不下来,眼见庞统和法正都不向着他,忽然转过身去,朝鲁肃问了起来:“你怎么看?”
鲁肃一惊,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事怎么还能问他?且不说益州与扬州只是结盟,并非一家之亲,就算是,这种家国大事,他也不能随随便便问一个外人的意见啊。哎,刘焉比起刘辩,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这个刘璋,甚至还比不上刘焉!一旁的法正和庞统更是错愕不已,鲁肃的意思,还用去问?他当然是不希望益州和刘辩打起来。因为他们一打起来,扬州不帮忙也得帮忙。果然,鲁肃拱手道:“陛下毕竟也是大汉皇室血脉,将来杀了刘辩之后,便是大汉正统,怎么可以于礼法不顾呢?臣以为,陛下还是以汉孝经之语,亲自下迎宗谱,也好,传为美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