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林然才如释重负地将米和肉放到了地上,弓着腰开口喊道。“妈,姐,快开门啊!”
“来了来了!”
里头应了一声,便听到一阵脚步响起,袁秀芬便带着林婉君开了门。“妈呀!”
“小然,你这是干嘛去了!”
看着地上满满当当堆着的米和肉,林婉君被吓得惊呼出了声。眼角还闪过了几抹馋色!林母闻言更是满脸担忧的走到跟前,顿时心头大惊,脸色骤变。换上了一副严母面孔,满脸严肃地开口喝问道。“说!”
“你这米和肉,都是哪来的!”
林然身旁那堆二十多斤重的米和肉,此刻宛若千钧,狠狠地压在了母亲的心头!袁秀芬眉头闪过几抹愁色,明明是空着手出门的,怎么随便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带回来了这么多东西?再想想昨天林然给自己描绘的“雄心壮志”,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更是浮现袁秀芬心头。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容易学坏的!尤其是目睹了家中的窘境之后,如果这孩子跟着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做出点什么傻事来,这个家可就真完了!毕竟前不久隔壁胡同家的一个孩子,本来也算得上是品学兼优,就是跟上了一群小混混,成日里跑歌舞厅喝酒打架,没了钱就犯事,听说因为抢劫失手杀了人,已经被枪毙了!那孩子的父母更是苦命人,一个跳了井,一个精神失常,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啊!林母的厉声喝问,顿时就将隔壁的王寡妇给吸引了过来。扭着腰走出来的王寡妇看着林然脚下那一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是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但想想林家如今的状况,外债一堆,锅都快揭不开了,怎么肯呢还吃得起肉呢?再看看袁秀芬那副严母形象,一场“孩子不学好”的大戏,早已经在王寡妇心头演绎了起来。“袁姐,这是干什么呢?”
“孩子有错,咱们慢慢教他便是,现在的小孩子呀,可不像我们以前那么老实巴交了!”
说着,王寡妇就走到了林然身旁,一脸语重心长地开了口。“小然啊,你是王姨看着长大的,你这孩子,大小就孝顺!”
“王姨知道你是想给家里减轻负担改善生活,心是善的,但我们也得走正道不是?”
“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把握不住,但这坏名声一旦传开,年轻人一辈子可就全完咯!”
嘴上叨叨个不停,但王寡妇的眼睛,却一直死死地锁在那堆肉上,眼中满是婪色!好像是到时候林母会为了“封口费”,而分她几两肉似的,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一听王寡妇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林母更是气得脸色煞变,浑身发抖起来。毕竟自己可是在这孩子身上,倾注了毕生心血啊!看着王寡妇那副恶心的嘴脸,林然也忍不住了。这家伙在下林村,可是出了名的嘴碎。自己过得不如意,便巴不得人人都像她一般,但凡有搬弄是非的地方,必然少不了她王寡妇的身影。最重要的是,以前自己家还没出以外的时候,这王寡妇三天两头就朝自己家借东西。米啊,布啊,油啊甚至是毛巾,向来都是有借无还!只要能占到的便宜,那是一个也卯不了!母亲心善,看她一个人可怜,也不多计较。可如今看自己家中变故,还跑过来落井下石,这就让林然彻底忍不了了。“王姨,你可别血口喷人,这些米和肉,都是我买来的!”
被林然这么一反驳,村中长舌妇的被动更是被直接打了出来。“嘿,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劝?”
“我王应菊走过的路,可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你家现在米都吃不起了,哪来的钱买这么多肉!”
说话间,王寡妇脸上又多了几抹妒忌。“再说了,我都是为你好,要是别人,就算被抓去蹲大牢,我也才懒得管哩!”
看着王寡妇愈发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林母只得换上了一副笑脸。“菊啊,你说的是,不过我相信我们家小然,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袁秀芬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黯然。尽管心中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人,但这些米和肉,终究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妈,你放心吧,我们林家,人穷志不穷,最起码不会做那种狗屁倒灶的事!”
“这是今天我到镇上,看到一个大爷自己在搬家,我就过去搭了把手。”
“完事以后大爷非要给我钱,但我没要,他就让我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用得到的东西。”
“我看了看,也就一个书包和相框有点用处,临走前想到妈你喜欢养花,就顺手再拿了一个花瓶。”
“你知道的妈,我从小历史就好,出来以后我发现那花瓶是个古董,就拿去典当行卖了,这才有了钱买米和肉!”
说着,林然就把身后背着的旧书包给脱了下来,还取出了里头的相框,印证着自己刚刚所说的一切。但具体卖了多少钱,林然可不会傻到跟一个外人全盘托出。要不是这王应菊咄咄逼人,自己要维护母亲,林然都还打算继续藏拙呢!两世为人,见过了太多太多人性的阴暗面,出风头那种愣头青干的事,自己可没那么幼稚!看着“人证物证”俱在,林母心头才松了一口气。倒是王应菊却依旧不依不饶:“你这孩子,怎么还学会说谎了?”
“一个破花瓶,能值几个钱,真把我们当傻子不是?”
对于林然的解释,王应菊说什么也是不相信的,毕竟这种事情,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范畴。“你不信就算了,这可是文物,可不是你家里的破瓦罐!”
“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多读书,王姨不理解嘛,也说得过去~”被林然这么怼的哑口无言王应菊也只能无力地撇了撇嘴。“哼!横财必有横祸,年轻人啊,还是老实本分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