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七笑过后,又觉得那四斤多大米白便宜里正了。想想他可是要弄死自己的人。她一阵恶寒,浑身不得劲。沈小妹以为苏小七是担心以后没有吃的了,安慰道:“大嫂,你别担心,我大哥说了,不会饿着我们。他字写得好,一会儿就把抄好的书送到县城给咱们买些黑面回来,我给你做馍吃。”
啊,黑面啊……苏小七一听又要吃黑面馍顿时抑郁了。趁着沈小妹和沈昀出去担水了,她进了房间避着所有人从空间里拿了大米出来熬了一锅浓浓的米粥。这回她学乖了,做饭之前先把院子门和灶房的门关得紧紧的。而且她也不一次性全拿出来了,用多少抓多少。光有粥不顶事,苏小七还拿了一些面粉出来,和着沈小妹采的野菜烙了一锅野菜饼。等到沈小妹和沈昀担水回来,敲开院门,苏小七已经招呼他们上桌吃饭了。“大,大嫂,这是……”沈小妹不敢相信。她刚刚还在安慰大嫂吃黑面馍了,她白米粥白面馒头都安排上了!而且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先前那袋子大米可是被她大舅母搜刮干净了。一颗米都没有给他们留下,这米是从哪里来的?“哎,我娘家送的,我都藏着的。”
苏小七说着早就想好的借口,招呼道:“快吃吧,婆母那份我已经喂她吃过了。”
沈小妹是个没心眼的,当即信了她的话。沈二蛋眼里只有吃食,顾不上想这些。只沈昀盯了她一眼,借着接过粥碗的时候碰了她的手指,听到了她内心的吐槽:“可把他们的嘴堵住了,幸好苏家有钱。”
沈昀心思一动抬头看了她一眼,苏家再有钱,却也无用。这番心理交流没有影响大家的胃口。苏小七舍得下米,把粥熬得浓浓的。白面饼又香又软,吃得大家恨不得把舌头吞进去。他们家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吃过白面做的饼了!饭后,沈昀上县城交抄好的书。沈二蛋在家里守着赵氏,苏小七和沈小妹结伴去河边洗一家子的衣衫。苏小七原本不敢出门的。她一来就被村里人搓磨了一回,现在都留下心里阴影了。但沈昀告诉她,里正那里已经打点过了。事也说开了,只要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谁都不会动她。不知为何,听到沈昀说那话的时候,苏小七心里掠过一抹无法言喻的情绪。但她清楚的是沈昀并不是原谅她了,而是为了赵氏和沈二蛋的病。“哎,哎,快来看,快来看,这不是沈家那个偷人的银妇吗?”
在河滩边,苏小七刚蹲下,就被旁边一个中年妇人认了出来。没等她反应,那妇人对着她就是一通污言秽语。苏小七抬头看那妇人。她长着圆脸盘,水桶腰,嗓门尖细,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嫌恶。发现苏小七在看她后,拧着眉头瞪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走到她的上游继续骂:“昧了良心的银妇,满身肮脏,还想跑到我上面切洗衣裳。”
她边骂,边用洗衣棒用力翻搅河底。苏小七手里的衣衫被她搅出来的泥沙弄脏了。苏小七火了,骂她就算了,她可以当作听不见,可搞这小动作就有些讨厌了。她腾地站起来,瞪着那不怀好意的中年妇女。“大嫂,别,别这样,她是翠祥婶子。在村里厉害得很。”
沈小妹悄悄拉了拉她的裤腿,让她忍一忍。“我怕她。”
苏青宁这时候也把刘翠祥认出来了。她记得当时她被村里的人围攻关进猪笼时。这个女人凑上来趁机掐了她好几把,叫着喊着要淹死她。新仇旧恨一起算,苏小七把衣衫往背篓里一扔。冲到刘翠祥面前,冷眉冷眼地瞪着她。“嘿哟喂,别人说你又骚又泼,老娘我还不信。没想到还真是的嗦,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偷人沉河没死还敢跑回来。我要是你,早就找棵歪脖子树拆了裤腰带吊死了。我呸,骚贱蹄子,敢跟我红脸。”
刘翠祥是村里出了名的泼辣子,一张嘴骂遍赵家村,一般没人敢招惹她。今日看到苏小七,想起里正昨天夜里急吼吼地让人传话说她的事过去了,她原没往心里去。但看苏小七五官清秀,身材窈窕。尤其那双桃花眼,长得招人很,一看就像狐狸精。一路走过来,把河滩边路过的男人的眼睛迷得滴溜溜地转,她嘴巴一下子痒了哄地骂开了。苏小七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再加上刘翠祥骂人喜欢戳额头喷口水,她忍不下去了。看准了那双粗壮的手再朝她脸指过来的时候,她对准了一巴掌打过去。“啪……”的一声,刘翠祥的脸上挨了一下,立马闭上了,呆愣愣地看着苏小七。她打她!“啊,你这个小贱人,荡妇,你敢打老娘。”
刘翠祥反应过来,张开双手不要命地朝着苏小七冲过去,势要将她按到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