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正院,偌大的一个院子,此时却显得无比的拥挤。因为里面站着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数十人,还有着赤甲银铠的御林军数十人。再加上端王及其手下的谋士,沈昀苏小七一行人。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黄奉先正在厉声怒斥端王蓄意谋逆。神色严肃,声音严厉,字字句句落在当场之人的心头。若是不知情的人,可能还真会相信了他说的话。苏小七和沈昀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有焦急。端王梁炘烨岂能轻易认输,当下也是略做辩解。只是黄奉先身为太子党,平日里只恨抓不住端王的痛脚。今日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哪里肯听,手一挥。就命人四散开来,到处搜查。“别想着挣扎,整座王府本官已经命御林军围起来了。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给本官好好搜,挖地三尺在所不惜。”
这是下定了决心,势必要找到。并且还拿出了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说要是谁敢阻拦,当场格杀勿论。端王僵坐在当场,丝毫不敢动弹。他们都清楚,这个时候黄奉先肯定更愿意他们反抗。他好抽出尚方宝剑砍死他。所以此时不动就是最好的办法。但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端王府一朝覆灭就在此时了。关键时刻,梁炘烨想起了王府的世子梁靖宁。可在转头找了两圈之后,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他看向梁靖宸,只有次子在身边。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托付在他身上。他不想让端王府再次面临一场浩劫。原本作为两派斗争最为激烈的时候,端王对太子其实也是有所防备的。但任是谁人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无耻。用过一次的招数竟然来要拿来用。任谁想得到?可偏偏就是这样不入流的手段还真就把他算计到了。毕竟堂堂王府实在是太大了。想要上一件所谓的龙袍,那还不是再简单不过了。但他想过了。梁炘燃既然把用过的招数拿来用,那是不是龙袍就还藏在当年藏的那个地方。端王身子猛然一阵,想起来,连忙招手叫过梁靖宸,附在他的耳朵轻声吩咐几声。梁靖宸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而此时随队来的锦衣卫和御林军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分散开来,三五成群,一头钆进各个院子里搜起来。看他们翻箱倒柜的架势,可知这里面的人知道东西放在哪里的并不多。可能就只是黄奉先一人。如果把他给拿捏住,就能阻挡他们发现龙袍的时间。他们提前一步拿到手,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间。想着,端王便上前一步,拦住了想要亲自动手的黄奉先。“站住,黄大人,本王向来得端站得直,之前的‘龙袍藏匿案’皇上已经查清,乃是旁人诬陷。这一次别说你们还没有找出来。就算是找出来了,也必是别人有心算计,而非本王存心藏匿。这一点本王到了皇上面前自有分说。倒是黄大人,着实好笑,别人只是泼脏水,随意攀附几句,你便要当了真了,治本王的罪了吗?”
端王受苦十多载,一直卧薪尝胆,低调行事。但内外兼修,并不是靠着太子和黄贵妃上位的黄奉先所能匹敌。几句话就把他说得哑口无言。听到这里,纪成纲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他抬手叫住手底下的一批锦衣卫,朝梁炘烨拱手道:“王爷说得有理。”
他说着转向黄奉先道:“王爷此事,依本座看很有问题,黄大人是不是要先回宫再禀告皇上一声再作打算。”
黄奉先冷哼一声,心道,虽然端王府就在皇城之内,但这一来一回也得半个多时辰。他走了,这端王府里别说是一件龙袍了,就是上百万两的黄金估计都让他们给搬走了。那他还抓什么现行,太子的计划又该如何行使。随着他的沉默。在纪成纲的纵容下,有锦衣卫便开始嘀咕起来了。怀疑端王就是被冤枉的。而他们锦衣卫平白被人当成了一把枪。锦衣卫的一个千户朝纪成纲道:“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恐怕我等还是等皇上旨意示下才是。”
纪成纲装作为难的样子看向黄奉先道:“黄大人,你看你要不要回宫请旨。”
黄奉先怒了,意识到这是端王府的缓兵之计,连声道:“住口,尚方宝剑在此,你们是想要抗旨不遵吗?”
他声声切切地让人全都散出去,找到龙袍,端王府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黄奉先手持尚方宝剑,无人敢拦。纪成纲叹息一声,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端王府隔壁的长公主府。他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天意吧。而利用这段冲突的事情,梁靖宸已经把他父亲的意思转达给了苏小七和沈昀。三人趁着刚刚锦衣卫和黄奉先开撕的时候悄悄地退了出去,溜进了正院书房里。据端王所说,十五年前的龙袍栽赃事件,当时的黄贵妃和梁炘燃线子俩就是让人把龙袍藏在了这里面。如果梁炘燃故意恶心他的话,可能还是会把龙袍放在原处。三人赶在御林军进来之前,冲进书房。果然在房梁上看到了一个大匣子。拿下来一看,紫檀木打制,上面雕着五爪金龙,还上着一把精巧的小锁。三人看到,俱是一惊。虽然在此之间就已经有过猜测,但是当他们真实的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挺意外,挺让人不能接受的。梁靖宸看了一眼,沉声道:“这里面应该就是龙袍了。”
沈昀提醒道:“快想想藏哪儿去。”
梁靖宸四下看了看。书房里倒是很大。四排横着的书架,每一个都足一丈之长。两边还有四面竖着的书架。但它们都只是用来放书籍的。没有办法藏下这么大一个箱子。所以怎么看都没处藏。此时外面的脚步声骤然间快了起来。这是有人来了。“快,快,这是里书房,东西很有可能就藏在里面。”
这是黄奉先的声音。所以他终究还是用尚方宝剑完全震住了端王。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端王若是连尚方宝剑的面子都不给的话,那么他不就是妥妥地意图谋反了吗。所以面临有尚方宝剑做筏子的黄奉先,梁炘烨已经尽力了。他再挡不住,只能由着他们闯进去。他跟在后面,看着被黄奉先一脚踢开的书房大门。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里面围成一圈站着的三人。其中一个是他的嫡子梁靖宸。还有一个则是他最为信任的谋臣沈昀。另一个人是他的皇妹最为喜欢的女子苏小七。也是曾经救过他命的人。里面的三个人分开来看,都对他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也曾经救他于水火之中。但是这一次呢,他们是否还能像以往那样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