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这种东西丢中,我不管,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臭了!”
“我也是生平第一次丢萝卜呀。”
云裳手上拿着已经断成两截的萝卜说着。阿白终于赶到,“就是这个小姑娘?”
云裳点点头,迅速把手伸向对方,“还给我!”
少女避开了视线,“还、还什么?”
“手环呀!”
那个眼神凶恶的男人是从背后撞向云裳的,从那个角度不可能把手伸入云裳的怀中。若是这名少女的话就有可能,她只要利用使劲扶住云裳的时机就可以下手。“怎么可以偷别人的东西啊,快交出来!”
阿白凶狠地吓唬对方,少女咋了咋舌,拖拖拉拉地把手伸入怀中。拿出来的果然是水玉环,云裳见到手环又回到自己的手上,才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开口问少女:“你为何要做这种事呢?”
“哼!都怪你不好,因为从你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身上带着好东西。”
“怪我?”
“穿着打扮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教养似乎还不错,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大肥羊,我跟你说喔,即使我没下手,你穿越市集的时候也会被其他人偷的。”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偷东西还有理了。”
阿白大吼一声、呲牙裂嘴地露出虎牙威吓,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低吼,少女讶异地望着阿白。糟了!云裳慌忙把阿白藏在身后,然后故意干咳清清嗓子后,对着少女说道:“今日我便饶你一次,你呀,赶快把偷东西的坏习惯戒掉吧!”
“哼!就是有你这种人,老爱摆出一副好人的模样,见人就说教。不过一般都是不知打哪儿来的糟老头,结果还不是冲着我的身子来的。”
少女直盯着云裳,皱着眉又说道:“可没想到你却不大一样,该怎么说呢?是富家女的同情心吗?你一定经常同情在街头巧遇、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街童吧,然后心想,啊~我是多么善良的大小姐之类的。”
“我都说过了,我才不是什么大小姐。”
至少现在不是,直到十岁为止,她只能以麦饭和菜汤填饱肚子,一年只能做一次新衣,一次顶多做个一两件,过着极其平凡的生活。“是吗?不过,我想你从不曾为了生存而出卖自己的身子吧?从不曾因为肚子饿而在路边翻找坑圾堆吧?”
“是没有……”少女眯起眼睛,露出讥讽的表情笑了,“像你这种人在我们的眼里就叫做大小姐,你明白吗?”
刹那间,少女掏出某样东西抵在云裳的脖子上。“你这人!”
阿白立刻想动手,但是……“不准动!”
少女敏锐地牵制阿白的行动,“动的话,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少女的手上拿着一把形状奇特的凶器,半月形、表面扁平、没有刀柄,而且体积奇小无比,几乎可以握在手心,不过被划到那肯定必死无疑。“姐姐,懂我的意思吧?在我走到大街上以前,绝对不准乱动!”
“我不!”
云裳却立马动了,不只阿白,连少女都大吃一惊,“放开我!”
云裳握住眼前这位少女的手腕,用力将她手中的凶器挪到一边。阿白瞬间赶上去从背后扭住少女的手臂,“嘿嘿,这样一来你就动不了了。你身上的香水味未免太重了吧!”
阿白的鼻子不断嗅着,此刻,云裳的心跳得比利刃抵住脖子的时候还要快,心想万一阿白暴露了身份该怎么办?“可恶!”
少女懊恼似地撇过脸去。云裳感到头痛地对着眼前的少女说道:“我不出卖身子也不用饿肚子,但这并不代表我有错,同样地,就算你出卖肉体或饿肚子,也错不在你。”
绿色的眼眸仅有一瞬间睁大,云裳蹙了蹙眉接着说道:“不过,要不要偷东西是自己的意志可以决定的,若一直怨叹着出身背景不好,就再也无法从黑暗中走出来了,每个人生来就具备了无限的可能性,何必要自暴自弃呢。”
这是外婆曾说过的话。即便是云裳,这十五年来的人生也未必就一帆风顺。她是私生女,而且是被爹爹抛弃的孩子,背地里不知道被取笑过多少次。云裳很了解躲在黑暗中,心里反而会比较舒坦的感受。不过,一直躲在那里,将得不到任何新事物。“哼!真是了不起呀!”
少女不屑地别过头去,“那你又能拿我怎样!想把我押到衙门去吗?”
云裳想了想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要你道歉。”
“什么?”
“这个东西对我十分重要,而且是用钱也换不回来的东西。我一想到刚才的东西要是被你偷走了,心里就觉得很难过,就像失去了非常重要的回忆似地,难过极了。所以,我要你道歉,现在就!”
云裳紧盯着少女,对方沉默良久之后,轻咬了下唇,意外地坦率低声说道:“对不起……”云裳点点头,决定就此原谅对方,“行了,阿白,咱们走吧。”
她催促着阿白前进,准备回到市集。“喂!”
少女很惊讶,赶紧大声叫住云裳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云裳。”
她说出自己的名宇后莞尔一笑。“我叫绮罗,希望以后还可以见到你!”
云裳也跟着回了一个笑脸,当她步出小巷时回头望去,发现少女还站在那儿笑嘻嘻地挥着手,云裳也不由自主地朝着对方挥手。“奇怪的姑娘……”阿白歪着头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