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听到声音,皆是一慌,看着楼梯上雍容华贵的女人,纷纷低头恭敬道:“殷夫人。”
“工作做完了吗就在这里嘀咕。”
白倾城下楼,动作轻缓高贵,她皱起好看的眉头,目光看向那说话声音最大的女佣。女佣咬着唇,眼里划过一丝害怕,“殷夫人,是我不对。”
白倾城没跟她计较这些,只口头上教育了两句,让她以后不要再犯这种低等的错误。女佣忙不迭地点头。白倾城从楼上下来,隐约听见了“少爷”两个字,难道是殷御回来了?但今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回来能有什么事。白倾城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你们刚刚说少爷回来了?”
被批评过的女佣应道:“是啊,老爷喊他回来的。”
白倾城皱眉,“老爷子喊他能有什么事?”
女佣小心地瞥她一眼,见她情绪不对没敢多说,生怕说的多了惹祸上身。白倾城见问不出什么来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眼底涌上一抹深沉。殷御走到后院,老爷子竟然还有闲心在那浇花,看来是家里的事太少了。他走过去。老廖见他过来,颔首道了一句,“少爷。”
殷御点头,招呼就这么打过了。殷老爷子回头,“回来了,大早上给我打电话扰我清梦,说吧,有什么事。”
对比刚才,他态度可谓是十分冷漠了,但语气里听不出来不高兴,反而像是故作姿态。殷御在心底冷笑一声,并没有当场拆穿他,对着老廖说了一声,“廖叔,我跟老爷子说会话,你回避一会儿。”
老廖看向殷老爷子,后者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下去,“无妨。”
老廖走后,偌大的后院只剩下他们爷俩。殷御也不在藏掖着,开口道:“我回来你开心还来不及,就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想让我服侍你的表情了。”
见心思被拆穿,殷老爷子咳了两声,倒也不恼,扬起下巴睨他一眼,“有什么事还能劳烦到我这个老头子,你开门见山就是。”
“后天的婚宴……”殷御刚开口,殷老爷子的脸色就变了,连忙打断他的话。“等等!”
还没说完话就被打断,殷御不悦地拧眉,“怎么?”
只见殷老爷子皱紧眉头形成一个“川”字,他见到殷御欲言又止的模样,抢先把话说了出来。“你是又反悔了?殷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前些天是你心甘情愿答应我的,可不是我逼你,你现在敢跟我说退婚让我丢人,我老头子可翻脸不认人。”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听在殷御耳朵里全是废话。他敛下眼里的情绪,淡声道:“你能听我说完吗?”
殷老爷子一噎,看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敢情他还说错了?他摆手,“你说,你说。”
说什么都行,敢说退婚,他立马跟他撕破脸皮。殷御抬手捏了捏内眼角,说道:“我下午要出国。”
“出国可以啊,只要不退……”殷老爷子刚想松一口气,猛地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双眸一瞪,心往上一提,他话锋转道:“什么出国?婚还没结呢就出国。”
他正欲劝道,就见殷御一脸冷淡地看他,脸上写着“你别跟我说,说了我也不听”。殷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得直咳嗽,胡子都快被咳飞了。殷御不知从哪弄来一瓶水,递到他跟前,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添油加醋道:“喝点水,别咳死。”
殷老爷子气的满脸通红,偏偏他又对这个孙子无可奈何,他恨铁不成钢地咬牙,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出国可以,把婚结完再出。”
“我下午就走,婚礼缺我一个无妨。”
殷御态度很坚决。大有一副跟他对抗到底的样子。殷老爷子自小就不服管教,那股犟劲像是与生俱来的,唯独到了殷御面前,对方比他还倔,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殷老爷子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浇花。浇花使人愉悦,跟殷御聊天使人暴躁,所以边浇花边聊天是他最好的选择。“我要是不同意呢。”
殷御冷笑,不把他当回事,“这能由得你来管?”
殷老爷子看着眼前开的正盛的花骨朵,压下自己心里窜起来的火气,说道:“我知道你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殷御忍不住蹙眉,这老家伙怎么这么难缠,他就是来走个形式,省得到时候他们找不到人慌乱。还得寸进尺了。殷御眼里划过一抹冷冽,继而道:“没有理由,要不你等我编一个?”
气得殷老爷子装不下去,拿起拐杖就往他身上砸,“你是要气死我!”
殷御眼疾手快的拽住拐杖另一头,语气倏地变冷,“老爷子,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给你报备一声。”
他这幅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殷老爷子,怒骂道:“你这说出去让我的脸面往哪搁?我已经通知各个家族的人了,届时他们都会到场,缺了新郎成何体统!”
“那是你的事。”
殷御一想到早上林时留的那张纸就烦,真当他是叫花子好打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再见,再见个屁的再见。虽然只是玩玩,他也确实觉得林时有趣,在这尔虞我诈的地方生活的时间长了,就想找一点调味剂。现在这个调味剂突然说自己不干了,他心里有点不爽。他要出国玩几天再回来。至于婚礼,爱谁谁,况且,以殷老爷子的能力,完全可以把舆论控制住。当然,这只看他想不想了。当初,那么执意让他娶林家大小姐,肯定对她感情是不一样的,他相信老爷子。殷御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就把他气的够呛。“老廖。”
殷老爷子气冲冲地喊道。老廖走过来,“老爷。”
殷老爷子跟他交代了几句,摆手道:“你下去办吧。”
“是。”
殷御走了之后在客厅遇见了白倾城,两人对视一眼,白倾城愣怔片刻,殷御别开视线,脚步不停的走了,连招呼都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