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多少回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谈话了。老瞿端着保温杯抿了一口茶，一脸失望地盯着楚兮沫：“楚兮沫，从上学期期末开始，你这个成绩就一直在掉，现在已经要掉到200名以后了。你看着你这个成绩不着急吗？你平时到底学着呢没有？”
楚兮沫委屈得有点想哭，抿着嘴不说话。老瞿接着苦口婆心：“我总是在劝你学文，你呢，就非要犟，怎么劝都不听。老师真的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这个成绩，还在前60%没错，但现在才高二刚开始，你成绩就已经掉到200了，你说往后还有两年，你能保证自己一直在前60%里吗？还有啊，老师是真的觉得，你这么强撑在理科班，最后混个二本三本的很可惜。你的文科成绩，去了文科班基本上就是重点水平，只要把数学抓上去，那就是好学校随便选。老师知道你想学医，你妈妈也和我聊过，我本来也是支持的，但你现在的成绩，学医已经很费劲了。文科班呢，基本上已经开始第一轮复习了，你现在转班还来得及。要是等到高三再转，我是怕你连文科班都跟不上，你懂吗？”
楚兮沫点点头。老瞿看这孩子铁了心不说话，叹了口气：“唉，道理和你说得够多了，回去好好想想，和家里人也再商量商量，别光轴。行了，回去准备上课吧。要想待在理科班，学习还得努力，现在的程度是远远不够的，知道了吗？”
楚兮沫又点点头，然后退出了办公室。结果楚兮沫还没走回教室呢，又被班里一个同学叫去数学老师办公室了。数学老师拿着楚兮沫昨晚的作业恨铁不成钢：“楚兮沫是吧？我记得月考你是不是就只考了39？你看看你这个作业，为什么空这么多道？都不会做。”
楚兮沫实话实说：“老师，我真的不会做，没有偷懒。”
结果数学老师就更气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上课我讲得不清楚吗？为什么大家都会但你不会？你上课在干嘛？哪里不清楚就来问啊！就这么空着就行了？”
楚兮沫低头说着对不起。这个数学老师是新换的老师，也是一位数学组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五班原本的数学老师被派去郝煜辰他们班当班主任了。但这个老师不知为何，从进班的第一天起，就非常针对楚兮沫。楚兮沫为了好好学习坚决不抄作业，就算不会的再多，也会空下，等着第二天去问同学或者老师。但可能就是每次空的题很多，数学老师很快就记住了她，每次上黑板做题都会有她，做不出来就不准下去，甚至不准下课。苏妍熙和萧慕经常给她递小纸条，她才勉强能解出来回座位休息。这样日复一日，楚兮沫仿佛对数学有了抵触情绪，一点都不愿意看见数学，数学成绩也越来越差，因此越来越被针对，形成恶性循环。这都还不算什么，除了语文、英语、地理和生物，啊！还有体育！其他科目楚兮沫基本都是这个状态。每天不是在被训，就是在被去训的路上。所以开学一个月了，楚兮沫除了第一天笑过，几乎一个笑容也没有。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回家后也是直接吃饭，吃完就回屋写作业。翻开作业本——数学不会，物理不会，化学不会……心情烦躁，又困，想提前睡一会儿，但又因为作业没写完而睡不安稳，只好又爬起来写作业。三折腾两折腾，写完作业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因为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所以后来干脆早早回家，吃完就睡，一两点起来写作业，一直写到早上上学，白天在学校趁闲课补觉。可能是因为一般都会写到上学的点，她竟然有的时候会后半夜突然开窍，作业空的题慢慢少了起来。但因为作息太过混乱，楚兮沫的身体很快就扛不住了。她开始频繁地胃痛、偏头痛甚至晕倒。期中考试前的日子，楚兮沫一直在被送回家，因为妈妈上班回不来，只能再一个人去挂急诊看病，然后再回学校上课。这天，楚兮沫化学课上觉得恶心，举手去了厕所，结果直接晕在了厕所里。由于是第一节课，厕所刚被打扫过，地上都是拖把拖过的水，楚兮沫的衣服裤子全脏了。上课时间也没有什么人来厕所，所以楚兮沫是一个人躺在湿漉漉的厕所地上，直到自己清醒过来。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楚兮沫，看着镜子里脏兮兮的自己，终于委屈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脱下校服外套，淋着清水冲了冲。衣服还没冲完，下课铃就响了，楚兮沫赶紧抹了一把脸，接着冲衣服。叶黎很快就冲进厕所了，看着楚兮沫这副狼狈样子吓了一跳：“宝贝！你这是咋了？又晕了吗？”
楚兮沫一听见关心的语气，又委屈起来，哇的一声哭出来：“哇啊——宝贝！我刚晕在厕所里了！全是脏水，还没有人管我，我自己醒过来的，衣服全脏了，我摔得头也疼屁股也疼！啊——我好委屈！啊——”叶黎也不嫌弃楚兮沫一身脏水，一把搂住她安慰：“宝贝不哭！我带你跟老师请假！咱们回家，咱们洗得香香的，好好休息一天！你别再一会儿就回来了，好好在家睡一天，你这天天不睡觉，身体能好就怪了！”
楚兮沫本来就是委屈一下，没想着请假回家，但叶黎硬是把她拉到了老师办公室，直接开口帮她请了假。瞿红看见楚兮沫全身湿哒哒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赶忙问：“这是咋了，咋湿成这样了？”
叶黎抢先回答：“老师她化学课难受去厕所吐，然后直接晕在厕所里了。”
但最近楚兮沫一直在请假，瞿红有点为难：“楚兮沫啊，你最近假请得太频繁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去医院了吗？”
楚兮沫以为老瞿是嫌弃自己请假多，立马回答：“没什么大事，医生就说压力大，开了药在吃了。”
叶黎心直口快：“她那是晚上不睡觉写作业熬的！”
楚兮沫赶紧打了叶黎一下。老师更震惊了：“你晚上不睡觉？”
楚兮沫赶紧解释：“睡的！我半夜脑子比较清醒，所以回家稍微睡一会儿，一两点起来写作业。”
“一直写到上学啊？就睡这么几个小时？”
楚兮沫点点头。“那你怪不得天天晕倒，你这完全本末倒置啊！对于你们来说休息很重要，你这日夜颠倒，作息完全乱了身体能受得了吗？你看这还没到其中，你就已经天天请假了，你后面怎么办？我以前还觉得你大概是不够努力，但现在是真的觉得你不适合待在理科班。老师之前的建议，你好好考虑了没有？”
楚兮沫皱了皱眉头，她就知道肯定会提到这个话题。老师看出来她不想回答，就接着说：“老师还是那句话，回去好好考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还没开始打仗，身体先垮了，怎么革命啊？行了，我给你俩开请假条，叶黎你好好把她送回去，然后回来上课，路上注意安全。”
叶黎接过请假条开始填信息，嘴里也赶紧应着：“您放心吧。”
楚兮沫则是立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使劲憋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