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遥抬眼一看,那所谓的孙总正扯着贪婪的笑容看向她。那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皮肤油腻,头顶稀疏,笑容十分猥琐,冲着秦之遥笑的见牙不见眼。她心头“咯噔”一声,突然明白了他今晚为什么叫她打扮成这样过来。这个可怕的念头一出,她难以置信地望向陆向寒。后者却仍一脸淡淡,冷漠地同她四目相接,狭长的黑眸中不见半点明显的感情。顿了几秒,见秦之遥仍站着没动,孙总有些着急地拍了拍身侧的椅子,“哎呀,客气什么,随便坐,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陆向寒皱起眉,不耐烦地冰着脸色,“还不快去!”
秦之遥攥了攥拳头,硬着头皮走过去,一步一步来到孙总身边。刚一坐下,孙总的手就不自觉地朝着她的大腿探了过去,“这位美女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都没见陆总带着出来过。”
男人短粗肥腻的手指惹得秦之遥一阵反胃,本能地想要逃避,霎时间逼出了一点泪水,抬头望向陆向寒。然而陆向寒却丝毫没有要看她的意思,面不改色地道,“一个情人罢了,孙总要是喜欢,今天她归你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落下。他是故意的,今天叫她来,就是看准了她不敢不听,所以才要刻意作践她,因为他恨她。彻骨的寒冷顺着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秦之遥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试图提起个笑脸,嘴角却死命地坍塌。“这怎么好意思呢。”
孙总虽然嘴上这么说,目光却已经贪婪地将秦之遥从上到下扫了个遍。他哈哈笑着,手掌在秦之遥的大腿上一拍,就再没离开过,反而还大有要顺着那细嫩柔滑的皮肤往上继续摸的趋势。秦之遥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僵硬的厉害,她绝望地闭上眼,强忍着这种令她恶心的感觉,不断地在心里麻醉自己:忍过去,为了爸爸的公司,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见她没有要抗拒的意思,孙总心头一喜,立马挪动肥硕的身躯贴了上去,浑浊带着一点油腻腥臭的呼吸猛地喷在秦之遥耳边。她如遭火烧,飞快地弹开了一点,硬邦邦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孙总,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当着陆向寒的面,她终究还是受不了,那样的屈辱会让她当场抓起叉子捅进自己的喉咙。孙总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后他抓起秦之遥细嫩的手,脑海中已经开始想入非非,“陆总,既然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这次这个案子我.”陆向寒的眼神落在那两只交握的手上,目光陡然阴狠了几分,“霍”地站起身来。一边的助理见状,忙上前笑着道,“不好意思孙总,我们陆总和这位小姐还有点事要处理,您这边我帮您安排别的活动。”
孙总愣了愣,眼看着美人被带走,着急得直“哎哎”叫,却敢怒不敢言。男人走得飞快,秦之遥还穿着他命人送来的细跟高跟鞋,被扯得几乎是一步一趔趄,勉强往前摔着走的。身体被重重地甩进座椅上,秦之遥吃痛地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睁眼,耳侧就传来“砰”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这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人。男人周身笼罩着的森寒煞气冷意逼人,惹得秦之遥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眼泪刚要往下掉,就看到他忽然脱下了西装外套,单手扯松领带,高大的身躯朝着她扑过来!秦之遥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声音颤抖得变了音调,“你干什么!”
男人却置若罔闻,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她。陆向寒的触碰让她不自觉地想起刚才那男人的手,反胃得当即就想吐出来,脑海里霎时间生出走投无路的绝望和悲戚。她怕他。怕他莫名其妙的怒火,怕他时晴时雨的无常,更怕他此刻这般满面煞气的恐怖神情。“不要.陆向寒我求你不要”不要?陆向寒眸底闪烁着怒火,脸颊上肌肉僵硬了半天,崩出一丝冷硬的笑,嘴角慢慢放平。她不肯给他碰,却对刚才那老色坯笑脸相迎!心脏有种患得患失的痛感,如同被反复冰冻,连血液的温度也一寸寸流失不见。“秦之遥,你没资格拒绝。”
秦之遥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她?先是当着别人的面羞辱她,现在又强迫着她在这阴暗的车厢里.她强忍着不敢出声,恨不得立即死去。可这显然不足以让陆向寒发泄怒气,结束之后,他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几乎没怎么乱的衣服,冷冷地睨了衣冠不整的她一眼,眉心倏地拧起。明明是他挑的衣服,可此刻不知为何,这种刻意的折辱并没有让他觉得心头痛快,反而莫名的更憋闷了。他单手抓住秦之遥的手臂,将她从车上拽下去,扔垃圾一样扔在路边,阴狠地沉声道,“自己想办法回去,如果今晚我没有看到你到家,你就死定了。”
秦之遥被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看着陆向寒的车子正好扬长而去。夜深露重,温度已经很低。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手机在挣扎时掉在了车上,只穿了一条连大腿都遮不住的黑色短裙,鞋子也在刚才的混乱中不知扔到了什么地方。风一吹,她猛地打了个哆嗦,明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她却觉得自己由内而外整个凉透。秦之遥咬了咬牙,强忍着浑身的酸疼不适站起来,赤脚踩着冰凉的地面一步一步往前走,冰凉的眼泪流了满面。不想刚刚走了两步,身后忽然停下一辆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之遥?”
秦之遥一愣,缓缓转过身去。沈方行在看到她这身打扮后,目光由一开始的惊喜渐渐转为愕然,最终定格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