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才刚刚到了嗓子口,忽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陆向寒朝着秦之遥望了一眼,掏出手机望了一眼屏幕上的电话,然后挂断。经理满腹的话堵在嗓子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看着陆向寒掏出手机,想着等对方先接完了电话。没想到他却是径直挂断,经理顿了顿,将那口堵在嗓子眼的气又提了起来,双唇微启。“陆——”“是陆伯伯的电话?”
秦之遥侧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便扫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下意识的便开口问道。“咳咳——”经理急刹车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尴尬的轻咳一声,掩饰性的拿起手边的杯子轻抿一口,心中长叹一声。陆向寒点了点头,“没关系,他是来祝福我们的。”
“祝福我们的电话,你挂掉了,不会不太好吗?”
秦之遥眉头微皱,心中却顿时涌上一阵空落落的感受。连向来威严的陆寻,都打电话来祝福了,为什么她的父母和姐姐,却依旧连一个消息都没有呢。刻意压下心中顿时涌起的恐慌,秦之遥扯了扯嘴角,回头低垂下眼眸。“瑶瑶,秦伯父带着你的母亲和姐姐去了国外,我昨晚已经联系他们了,他们保证,下个月的婚礼现场,一定出席。”
看着身旁人微微颤抖的身体,陆向寒心中顿时涌上一阵疼惜,安慰的谎言顺着双唇便蹦了出来。只是话才出口,陆向寒眉头微蹙。下个月的时间很快,如果到时候,秦之遥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的父母……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陆向寒将脑海中的担忧赶了出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前最重要的,还是陆家的人。放在拐杖的手握的越来越紧,陆寻威严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寒光。他的耐心,已经快要到了极点。冷硬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朝着身旁的人冷睨一眼,“再打。”
曾翠翠面色有些难看,握着手机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按下去,她都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一开始,陆向寒海女只是挂断,到后来便直接将她拉黑。别说期望对面的人接电话了,现在她甚至连这个号码都打不进去。“愣着干什么?打啊!”
身旁的人半天没有动静,陆寻握着拐杖的手猛地用力,重重的杵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曾翠翠手腕猛地一抖,手机啪的一声跌在地上,身侧人的眼眸瞬间化作利刃,朝着她的身上扎去。她忍着心中的酸楚,赶忙蹲下身将手机捡了起来。起身的瞬间,脚步声从身后缓缓传入耳中。下意识的朝着声音来源方向望去,当熟悉的身影闯入眼眸的时候,她猛地脸上一喜。“向寒回来了啊。”
她自然不是高兴看到了陆向寒,只是他终于回来了,陆寻便也不会将怒气撒在她身上了而已。这一刻,曾翠翠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陆向寒,竟然油然而生一种喜悦之情。“呵呵,还知道回来啦。”
陆寻抬头,凌厉的视线落在缓缓走来的人身上,随后眉峰一挑,冷声开口,“你那个妻子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回来干什么,等着被你教训吗。”
陆向寒面无表情的掸了掸西装外套,然后脱下递到迎上来的保姆手中,冷睨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人。看着自己父亲一副剑拔弩张,恨不得将他拨皮抽骨的样子,陆向寒冷笑一声,在远离两人的单身沙发上坐了下来,习惯性的将自己深深陷入沙发中,将左腿搭在膝盖上。看着陆向寒一样无所畏惧的样子,陆寻太阳穴被气的突突直跳,颤抖着手在一旁找了半天,最后操起一个抱枕朝着离自己老远的人砸了过去。陆向寒面无表情的轻轻侧头,那个抱枕便擦着耳边飞了过去,软软的落在地毯上,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想起。“陆向寒,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陆寻气急败坏的怒喊了起来,额头上青筋崩出,双手握着拳头狠狠的朝着沙发扶手上砸了两下泄愤。“在昨晚的电话里,我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要结婚,就这么简单。”
陆向寒眉头微蹙,侧头朝着被自己父亲砸过的扶手望了一眼,深邃的眼眸中竟然闪出几分的疼惜。“你!你!”
陆寻颤巍巍的伸出手,一时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对面的人,恨不得将他塞回去,心中不住地怀疑,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生出这个逆子。一旁的曾翠翠左右看了半晌,瞅着这个空档,轻声开口,“向寒,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别——”“为我好,就是拦着不让我结婚?这倒是稀奇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那个父母为了孩子好,是逼着不让他结婚的。”
陆向寒冷睨一眼,不耐烦的打断了曾翠翠还未说完的话。“向寒,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做父母的当然希望你能成家立业,但是前提是对方也得是个好孩子啊,秦家的那个丫头,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初为了活命,她就——”“说够了吗,如果曾姨是来说嘴的,那您便省省吧。”
陆向寒眉头猛地一皱,尽力压制的怒火从小腹蹭的窜到了嗓子眼。又是一个来提醒他三年前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不停的提起那段过去。明明已经时过境迁,怎么他们就是要揪住不放。耐心在陆寻和曾翠翠的左右夹击下被快速消耗殆尽,陆向寒抬手在额头上按了按,站起身。“这件事我只是通知你们,来不来吧参加是你们的自由,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这样明目张胆的赶人,如同一粒溅在火药桶上的火星,噌的一下边燃烧起了燎原之势。跟着站起身的陆寻,拄着拐杖快步走到陆向寒身边,仰头朝着自己儿子瞪了一眼,猛地操起手中的拐杖,朝着他的头上便挥了过去。陆向寒不躲不闪,硬生生的接下来那迎头一棒,插在口袋中的双手蜷了蜷,没有移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