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忍不住浑身战栗着,将浑身的力量倚靠在蒋天朗的身上,才能防止自己双膝发软到摔倒。身前男人的吻,火热而狂躁的落在她的肩头,在昨晚被踢下的伤口上重重的碾过。“小嘉,我就快要帮你报仇了,很快,很快他们就都能下去,永远的陪着你了。”
刺眼的阳光从明亮的窗户里照射进来,叫醒了躺在病床上的秦之遥。卧室中里,半瓶葡萄糖还吊在半空中,冰凉的点滴通过细长的管子慢慢输进秦之遥的青色血管里,白色被单上的微曲的手指动了动,秦之遥的眼珠微动,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陆向寒感受到这一丁点儿动静,疲惫的身躯立刻恢复了精神,坐在椅子上睡着的身子直起腰来,顺势握紧了秦之遥放在自己掌心的手指。抬眸的瞬间,陆向寒关切的眼神对上秦之遥的惺忪眼神。“你醒了!”
秦之遥试图挣扎着坐起来,她面色憔悴,干裂的嘴唇已经起皮,明明沉睡了才短短两个小时,但眼睛却是红红的,开口的瞬间,声音嘶哑中带着浓浓的哭腔。“陆向寒,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父亲生了一场严重的病,已经去世了,在梦里我一直哭,我好怕失去他!父亲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陆向寒一怔,平时冷漠自持的人望着秦之遥憔悴的脸,心底早已经被一双无形的手揪紧,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秦之遥。将她的下巴紧贴在自己的的肩头。“傻瓜,只是做梦而已,你忘了吗,父亲正一家人在国外度假呢,等他散好了心自然会平安回来的,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养好你的身体,健健康康见父亲,让他安心。”
听着陆向寒温柔沙哑的的话语,秦之遥的被噩梦吓到的恐惧心情终于渐渐平复下来。但是心里始终像被刀子割了一道伤痕,隐隐作痛,这种感觉像是深深的种进了秦之遥的内心深处。可是想要自己的拨开去看,秦之遥却发现,自己连那团迷雾的入口都找不到,那种没有边际的空虚感觉,让她的心控制不住的往下沉去,只能越想越头痛。陆向寒看到秦之遥紧锁的眉头好不容易舒展开一些,便抽出手,拿起病床边的一次性杯子,转身接了热水过来。随手嘴边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确认温度正好后,才将水递到秦之遥的嘴边。“你先喝点水。”
秦之遥顺从的接过,放在唇边轻抿一口,当湿润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胸腔,她这才感觉到干涩已久的喉咙舒服了许多。身旁的男人,盯着她将整杯水灌进了肚子,这才温柔地扳着秦之遥的肩头,安慰的揉了揉她的发顶,扶着她的腰,让秦之遥慢慢躺回床上。随后将秦之遥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又紧了紧了暴露在外面的被角。眼看着陆向寒的手又要抽离开,秦之遥的右手紧紧抓着陆向寒的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委屈的地望着陆向寒。“陆向寒,你要去哪里?”
陆向寒的左手抬起轻轻地揉了一下秦之遥的头发,宠溺的看着她。“放心,我安排一下工作就来陪你。”
从怀中掏出手机,对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小心的看着她脸上的神色,陆向寒不敢再轻易离开,只得又坐了回去,深邃的眼眸沉沉的望着闭上了眼眸的人。本就困极的人,不多时便睡了过去,听着耳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陆向寒这才慢慢松开了秦之遥紧握的手。走出卧室的房门,管家正恭敬地等在外面,陆向寒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外走去。秦之遥眼眸低垂,认真对着张姨说:“陈叔,人就拜托给你了。”
“少爷放心。”
管家紧随其后,随着陆向寒的步伐走到台阶上,这才停了下来,看着渐渐走远的男人,身上沾染着疲惫的风霜,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转身回了卧室。走进院子, 司机已经将车发动好等待,看到来人,守候在一旁的保镖赶忙拉开后车座的门。“去疗养院。”
司机得到指令,踩下油门,车子飞快的擦着地面疾驰而去。黑色车子慢慢驶向郊外,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整齐排列着,一直延伸到疗养院门前。黑色的汽车拐过最后一个弯, 疗养院便出现在眼前。秦之遥的父亲秦毅生前就住在这里。黑色车子熄了火,平稳地停在了院子里。陆向寒面无表情的推开后车座的门,箭步流星冲上了顶楼。病房门口,沈方行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搭在膝盖上的手松了又紧,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朝着电梯的方向望去。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心中猛地一动,赶忙抬头去看。入眼处,陆向寒面色阴沉的大步走了过来,身旁却并未跟着秦之遥。两人眼神相撞的瞬间,沈方行的双眼蹭的燃烧起火光,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瞬间黑下来,起身直奔陆向寒的方向,紧紧抓住陆向寒的领口,“为什么不让之遥接电话,为什么不让她来送她父亲最后一程,你还是人吗?陆向寒,你就是个混蛋!”
沈方行怒不可遏的吼出声。陆向寒的保镖早已冲上来,将发狂的沈方行拉扯开。“我根本没告诉她这件事。”
陆向寒冷睨一眼眼前的人,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外套, 面无表情的继续朝着病房走去。“你到底要瞒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觉得把秦之遥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养起来,就能隔绝一切外界的伤害?”
沈方行看着陆向寒无动于衷一脸淡然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保镖的束缚。冲上前,对着陆向寒的脸就是一拳。他真的想把陆向寒打醒,他想不通为什么陆向寒总是这样不把秦之遥的事当成一回事,自顾自的去决定别人的未来。陆向寒脚下不稳,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