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郡主这一笑弄的焦卓心里七上八下,反倒不如瞪她一眼更让她觉得心安。郡主给她爹和太子殿下说的是去准备酒席,但一定没那么简单,其中必有什么阴谋,焦卓想,这阴谋也不会指向别人,只会针对她焦卓。果不其然,不一会,有个婢女低着头来到正厅,行过礼说:“郡主想请殿下的侍卫大人到花园一叙,为之前的事表示歉意。”
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焦卓才不会上这个当,当即回绝:“怎敢让郡主道歉,小人惶恐,请转告郡主,都是小人的错,小的冒犯郡主了,在此向郡主赔不是了。”
婢女回道:“郡主说无论如何都要请您过去。”
郡主也太霸道了,这是要铁了心吃掉焦卓的节奏。焦卓扭头用求助的眼神瞅了眼太子,希望得到殿下翅膀强大的庇护。可是焦卓万万没想到,太子竟摆了下手给她说:“去吧,别让郡主等着急了。”
焦卓汗,心道,感情你这么快忘了属下跟郡主有多大仇?上次都差点死在她的剑下,此次在她的地盘……等下,殿下您不会是把属下的小命也当礼物送给郡主赔不是的吧?太阴险了……“还愣着干什么?郡主宽宏大量,不会跟你计较什么的,快去吧。”
太子催道。“喏。”
焦卓应道,在太子和宁国公面前,她岂敢说半个不字。郡主的后花园怕不是刀山火海吧?就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一闯了。婢女在前面引路,一路无言,焦卓更加焦灼,便问她:“郡主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郡主只让奴婢把您领过去,前面就到了。”
前面一道红墙将府邸院落隔出一片独立天地,一扇门敞开着,那奴婢站到门口一侧,手往里一伸,“郡主就在里面等您呢,请进吧。”
透过大门,焦卓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确是个大家花园,有花有草有山有水有亭台楼榭,十分静谧,不像是凶险之地。郡主怎么也是个郡主,还不至于会光天化日下埋伏弓箭手致人于死地吧?她忐忑的踏出脚步,迈进了院子,刚进去,婢女便把厚重的木门给关上了。“喂!干嘛要关门!”
焦卓立时慌乱,锤门大喊。“叫什么?怕本郡主吃了你么?”
多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花园里面。焦卓回头望去,多多郡主正亭亭玉立的站在不远处一个亭子里。“见过郡主,小的此前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
焦卓审时度势道。“切,本郡主不是小人,但也不是宰相,凡事讲究情理,有情有义,公平公正,你只管过来。”
焦卓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定在原地抬不动,她怕往前一步便是底下插了尖刀的陷阱,讲情理,有情义,鬼才信。“听到没有!什么太子近卫,徒有虚名,如此胆小如鼠。”
郡主再次叫道。焦卓的自尊心一下给提了起来,勇气值直线飙升。她昂首来到亭前一块空地,抱拳道:“郡主有何指教?”
郡主背手站在亭子里,满意兼阴邪的一笑,“很好。”
说完突然她从身后抽出一面黑色三角旗,上面绣着一白色豹子头,往焦卓那一指,喊道:“进攻!”
焦卓顿感不妙,果然有埋伏,还好她早已进入警戒状态。本以为会有一大帮刀斧手冲出,或者弓箭飞过来,没想到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居然是一只只的死鸭子,大多是褪了毛的白花花的光板鸭,有的还没来得及褪毛,呼呼的朝焦卓招呼过来。郡主果然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以鸭还鸭,公平公正,不,只鸭之仇,涌鸭相报!出于本能的反应,焦卓瞬间便定位到了所有攻击点,她手脚齐出,迅速展开自卫反击,飞来的鸭子没有一只能有机会近她的身,一个个都原路送了回去。郡主为了这波讨伐,给每个投鸭手都准备了一整筐的鸭子,可谓是处心积虑,关怀备至。这就是她去后厨的目的,实际上在焦卓刚进府门的时候,郡主便先行一步去安排此事了。飞来的鸭子再给他们送回去,那岂不是让他们更有充足的弹药?焦卓一狠心,将投鸭手设为攻击目标,改自卫为进攻。随着焦卓一脚脚的扫出,鸭子像炮弹一样将投鸭手个个击倒。战斗进入高潮之时,焦卓没想到郡主竟突然上阵亲征。只见郡主举着一个大编织筐啊啊的喊着朝她冲来,那筐挺大,但能被郡主举过头顶,想来并不重,但一定攻击力很强,不然郡主不会亲自上阵突袭。焦卓没有过多时间考虑,脚锋一偏,将一只飞鸭朝郡主踢将过去,为了减少伤害,落点选在了郡主脚底。郡主冲刺中一脚踩到肥嘟嘟的肉鸭上,重心不稳,当场啃泥,手中的大筐倾覆而下,扣到了郡主头上……焦卓一下定住了手脚,任凭一只鸭子无情的砸到她头上,脚下纹丝未动。她被眼前的这幕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郡主,接着双方所有的进攻都停止了。那筐里装的竟是满满的鸭毛,脏兮兮的,臭气熏天,此时全埋在郡主头上,筐子不偏不倚的扣在上面……投鸭手纷纷冒出头来,和焦卓一样,大气不敢出,都不知所措,静静的等待郡主的雷霆爆发。郡主大概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吧,无颜再见人,她扑在地上被臭鸭毛埋着愣是坚持着不起来。院外的婢女透过门缝一看大事不妙,也不敢上前,一溜烟的跑去向宁国公汇报去了。当宁国公和太子带着一帮随从赶来的时候,郡主已经起来了,正发疯似得满园子追打焦卓,焦卓哪敢还击,一边逃命一边求饶:“郡主饶命,这是意外……”宁国公看到多多郡主那个样子,惊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大喊一声:“都给我站住!”
焦卓见状立马跑来跟前跪下,不知如何是好。多多喘着粗气随后赶到,顶着满头脏臭鸭毛,惨不忍睹,恰着腰直不起身,看着她爹道:“爹,你要给女儿做主啊,砍了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