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阳大牢的路上,汪捕头走着走着慢慢靠向江湖,说道:“江兄弟,昨夜是你去接的珍珠姑娘吧?怎么就接不见了呢?”
“我也正纳闷呢,好端端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真是活见鬼了,去牢里看看还在不在就知道了。”
双方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愿露出自己的薄弱点。“对,眼见为实,小的也不想平白受冤。”
汪捕头道。他们来到大牢时,焦卓刚刚被秘密转移,原本关着她和黎阳的监室,如今只剩下一些人活动过的痕迹。看到空空如也的牢房,太子发怒,“人呢?”
“回殿下,人确实已经被放出去了。”
汪捕头道,说完让狱卒把释放记录拿过来给太子过目,上面清楚的记录着释放时间和画押手印。太子就瞟了一眼便把簿子给扔了,气的不想说话。大宝一把抓起汪捕头的衣襟,“快讲!人呢?敢耍花招小心你的狗命。”
汪捕头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焦急回道:“大人,小的冤枉啊,人已经放出去了,人证物证均在,小的又不是变戏法的,您让小的怎么把人再给变出来啊?”
“你少给我装糊涂,人交不出来我……”说狠话没用,大宝都忍不住要跟他挑明了,这时外面进来几个人,冲里面喊道:“都吵吵什么呢?”
等人一现身,汪捕头和汪知县都默默流了一头冷汗,是洛阳的官差过来了。见到汪知县,官差道:“汪大人怎么亲自跑牢里来了?让小的们一顿好找。那什么,午时就快到了,行刑的事怎么还没见动静呢?你们都在瞎忙什么?”
“阿,就快,就快,各位先回去稍候,本官处理完这边的事马上就办。”
汪知县回道。“还稍候,再稍候就错过吉时了。”
官差不知太子驾到,打量了一下里面这几个人,但对他们并不感兴趣。透过人群,他们突然发现了里面的监室里空无一人,忙拨开大宝又拨开太子,冲进去核实。胆敢冲撞太子,大宝想举刀劈了他们,被太子示意先别动。“人犯呢?!”
官差回头问道,人犯住在这里,他们刚来到山阳时就过来核查过,现在不见了踪影,他们立刻警觉。汪知县同汪捕头一样,此刻急的想抓头发,事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个个都来找他们要人,还偏偏凑到一块,跟他娘大年三十堵门要账一样,说假话说实话都不方便当着另一个债主的面。“人犯呢?听你们刚才吵吵的,莫非人犯跑了?”
见他们迟疑犹豫,官差又问了一遍。话还没回,牢头回来了。见里面这么多人,汪大人也在,便进来问安。“你是牢头?”
洛阳官差问,“这里关着的人犯呢?”
“人犯,昨晚就放了啊。”
牢头按汪捕头交代的回道。“什么?放了?你再说一遍!”
官差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汪捕头捂脸,忙解释:“误会误会,他说的放了是放了隔壁的,要行刑的人犯已经押往别处等候行刑了。”
“押哪去了?”
这次开口问话的是太子。官差头一歪,看着太子道:“你是何人?一边站着。”
大宝怒斥:“放肆!一个洛阳来的小小官差就敢威风成这样,对知县大人都能指手画脚,谁给你们的狗胆?”
“你……大胆,你又是何人?是谁给你的狗胆,敢跟爷这么说话!”
官差毫无示弱,在他们眼里,小小的山阳县能有什么大鱼?知县都要给他们面子,何况别人。大宝懒得跟他废话,一脚把他踹进了牢房里,另一个想拔刀,也被大宝一块丢进了牢房,把门上了锁。“混蛋!你们想造反吗?汪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们抓起来!放我们出去!”
官差咆哮着。“住口!”
汪知县突然来了底气,“你们两个有眼无珠的东西,还敢叫唤!知不知道这位大人是谁?他是太子殿下,豫州钦差!尔等这番冲撞,够死一万次的,本官也救不了你们了。”
“啊……”俩官差目瞪口呆,立时瘫作一团。“殿下,这二人大不敬,如何处置,请殿下定夺。”
汪知县道,话里大有要斩了他们的意思。他心里盘算着,如果借太子的手杀了这两个官差,洛阳那边交代的任务就好办了。黎阳有没有被砍头,何时砍的头,砍的谁的头,就全是他说了算,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到时候派个人过去送信就行了。但太子没有立斩这二人,吩咐就把他们先关在这,同时把那两位“特使”关在隔壁,等候发落。眼下要做的是,找回焦卓。汪捕头刚才迫于形势说出了人犯已经押往别处等候行刑,说白了也就是焦卓被转移到了别处,所以太子继续逼问:“人犯转到何处?马上带孤去见。”
汪大人看了看汪捕头,这都是他安排的,等他回话。现在洛阳官差被关,就算不死也休想顺利的回去。所以珍珠替死现在就不是那么必要的事了,交出去也无妨。汪捕头回看了二大爷一眼,二大爷正给他丢着眼色,示意他从了太子。汪捕头支支吾吾,心里矛盾的紧,他当然不想把珍珠交出去,一旦交出去,自己还能有好下场吗?别的不说,就珍珠本人也饶不了他。可现在已经没法圆过去了,“人犯……人犯……”“违令者,格杀勿论。”
太子道。大宝闻言立刻抽出宝刀,汪捕头这才服软,回道:“人犯是牢头转移出去的,小的这就问他。”
……牢头把他们带去了山阳城南菜市场旁的一处菜窖,他很得意自己选的地方,说那离砍头的地方近,是他二姨夫家的菜窖。以前遭过贼,后来专门加固了,铁门,安全性绝对没问题,狗熊关进去都出不来。位置又隐蔽,谁都想不到,最适合关要犯,以后再有需要单独关押的人,二姨夫说了,一天只收二百文钱。汪捕头让他闭嘴,一文钱也拿不到,这个月的奖金也别想了。到了菜窖外,众人都愣了,眼前是一片意外。看守的两个人被人打晕了,倒在地上。地窖的门被打开,珍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