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甄将军交代了一句,笑呵呵的先回去了。两人座下的马一步一步的往红彤彤的夕阳里前行,太子攥着焦卓的手,下巴搭在焦卓的肩膀上,空旷的草地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此情此景太子不禁想吟诗一首:“啊,离离原上草,远芳侵古道。珍珠怀中抱,夕阳无限好啊。”
焦卓的脸不知是被夕阳映的,还是娇羞的发红。太子的嘴唇慢慢贴了上去,焦卓没有躲闪,一番你来我往后,焦卓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唇印不见了,扒开太子的衣服,也没有发现唇印。那抹神秘的唇印居然消失了……班师回朝前,太子以大将军的名义召集豹师各大将领及监军前来议事。集会上,太子命人当场拿下了监军及几名参与谋反作乱的大将,除监军五花大绑准备押赴京城外,其他将军当场处斩,以儆全军。太子凯旋,举国欢腾。宁国公如坐针毡,他还没有收到叶明川阵亡的消息,甚至连后面的战况都不清楚,因为甄将军已令人在沿途劫杀了他们的信使。太子一行入京时,百姓敲锣打鼓夹道相迎。轿子里的宁国公掀开轿帘一角,看到了囚车里的吴建仁,心里暗叫不好,急忙回府。踏上门槛的那刻,他发觉自己的府邸已经被人监视了,脚下一个踉跄,扶着大门框顿时连走道的力气都没了,在管家的搀扶下才回到堂屋。一盏茶的功夫后,家丁匆忙来报:“老爷,不好了,听说少爷他……”“他怎么了?”
宁国公手中的小茶碗一下掉到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家丁还没说,外面又跑来其他伙计,也在大喊:“出事了老爷!”
宁国公说不出话来,目光呆滞,半张着嘴,出了什么事,他心中已然知道了结果。“听说少爷孤军杀入鹰草岭,结果中了埋伏,全……全军覆没,少爷他也没有回来。”
宁国公一听眼睛都直了,他猛的抓起家丁,“你说什么?他孤军去了鹰草岭?听谁说的!”
“回老爷,刚刚打听到的。”
家丁颤抖回道。“不可能,不可能……”宁国公缓缓松开家丁,摇摇晃晃的挪到门口,嘴里呢喃着:“川儿,你回来了吗?快回来吧……”一个时辰后,叶明川的尸首被送到了宁国公府上。同时,禁卫军的人控制了府邸,宁国公被暂时软禁。太子向皇上详诉了讨伐经过,并为甄将军正了名。皇上大喜,封甄将军为骠骑将军,重建虎师,并将将军府还给了他。宁国公勾结外贼,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抄家赐死。可此时甄将军却为宁国公求了情,说:“宁国公虽罪不可赦,然其子叶明川英勇无畏,孤军勇闯鹰草岭,为我军破袭东罗大本营赢得了时机,立了无上大功,也付出了他的生命。臣请皇上看在叶明川忠心报国的份上,免其父宁国公一死,也算对叶明川的嘉奖吧。”
皇上采纳了甄将军的建议,免了宁国公的死罪,发配南疆。宁国公一家被发配走的那天,是太子府无比喜庆的一天。皇上赐宴太子府,邀请功臣将军集体赴宴,庆祝胜利和甄将军的回归,皇上和太后也将亲临。太子府大宴的安保工作,太子交给了焦卓,借机给焦卓一个贴金的机会。其实焦卓什么也不用做,从皇宫到太子府,沿途三条街内都已被安排扫了一遍,连只想偷袭的蚊子也不存在。所以焦卓的主要任务就是被太子安排做宴会上的主角,最闪亮耀眼的星星。甄将军也不会放过焦卓,不管焦卓有没有叫他一声爹,反正是他的女儿,所以甄将军自然要让女儿打扮的赛过仙女,陪在他旁边给他“长脸”。这天夜宴,太子府张灯结彩,宾客满门,喧闹异常,人们都聚集在大院里,等着拜迎皇上和太后,更期待着阔别十几年又以骠骑大将军身份闪亮登场的甄将军和他的神秘女儿。当出场音乐想起,甄将军身着御赐金黄闪亮的虎师铠甲出现,旁边挽着他的是一袭红衣的焦卓,更是光彩照人。他们款款走近太子府大院,原本喧闹的庭院一下静了下来,不时传出难以抑制的哇哇声。“骠骑大将军果然威风霸气!给大家讲几句吧!”
有人喊道。“对,欢迎大将军回归,给大家讲几句吧。”
一些晚辈老将附和道。甄将军高兴的说道:“谢谢大家,我想说的是,皇恩浩荡,邪不压正,一日为将,终生护国。就算甄某不是将军,也一样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大刀,向敌人头上砍去。”
掌声响起,掌声落下,甄将军继续讲道:“今晚,当着大伙的面,老夫最想说的是,老夫失散多年的女儿终于回到身边了,她就是甄珠,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用回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不管将来你想做甄珠,还是想继续做焦卓,爹都不会干涉你,只要你开心就好。爹余生要做的事就是让你每天开开心心,以赎这么多年来没有陪伴照顾你欠下的罪。”
“甄将军找回如此漂亮的女儿,真是大幸事,我等都为甄将军高兴啊。”
“甄珠有什么要对甄将军讲的吗?”
人群一起哄,焦卓也不得不说点什么。虽然她知道甄将军是她亲爹,这应该是没得跑的事实。但叫出口总觉得别扭,总觉得这么快就叫爹显得太便宜甄将军了,这个时候叫更是便宜他了。所以,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啦。“我,我也祝贺甄将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漂亮女儿吧。”
“唔……”人群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连甄将军也跟着笑起来,一点都没尴尬。大家笑的是焦卓的调皮,虽然没有叫爹,但委婉的承认了自己是甄将军的漂亮女儿。这时太子一袭盛装从人群后走过来,看到焦卓如此美艳,不禁赞道:“珍珠,你可真是月下的精灵。”
焦卓忍不住笑意,是啊,低头看看这么好看的衣裙,自己看自己都好看到羞涩呢。不过大家都这样在跟前缠着又是夸又是聊的,挺尴尬的,焦卓想去玩自己的,但条件又不允许。今天兴致挺高的,焦卓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与其干等着,不如我给大家舞一曲助助兴吧?”
“好啊。”
来自异口同声的回应。焦卓原地转了一圈,对场地不甚满意,抬头看了看府门门楼上面,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她一跃而起,飘然而上,在人群的一阵惊呼中落到了门楼上,伴随着乐声飘至,她情不自禁的便舞动起来。下面一片寂静,个个都仰着头望着门楼之上。以致于当皇上和太后驾到的时候都没人发现,太监要报,被皇上制止住了。他们也望向了门楼顶,不知情的太后煞有其事的小声问不知情的皇上:“是仙女儿下凡太子府了吗?”
皇上一脸认真的摇头:“先别打断仙女,等会看看。”
舞完一曲,门楼上的焦卓发现了外面的皇上仪仗,于是便顺势旋着身从门楼上飘落而下,跪拜道:“臣女恭迎皇上、太后娘娘。”
这时院里的人才呼啦啦的涌出来,发现皇上来了,赶忙跪了一地迎接。皇上和太后此时的注意力都在焦卓身上,听焦卓自称臣女,他们知道不是仙女,但没有认出焦卓,双双下来走到焦卓跟前。太后让焦卓抬起头来,弯腰仔细一辨,惊讶道:“你是焦卓?”
“是的太后娘娘,现在叫甄珠。”
“甄珠,你方才跳的舞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叫红裳献月。”
“红裳献月,嗯,应景。没想到你是甄将军的女儿,舞还跳的这么好,哀家差点以为是仙女下凡了。早知如此,太子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单着。”
“嗯?”
焦卓似乎听出来什么言外之意。太子过来把焦卓扶起,请皇上和太后入了府。果真,宴会上,太后又催婚了,不过这次,她是直截了当催太子赶紧和喜欢的人完婚。一个月后,太子和迷迷糊糊的焦卓便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三年后一天,太子抱起自己的小公主,赫然发现小公主的锁骨那有一鲜红唇印,忙去找甄珠。原来那只是甄珠亲上去的口红,令他虚惊一场。为了惩罚甄珠惊吓到他,他把甄珠抱到床上狠狠亲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