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堂堂国师萧无尘萧国师居然屈尊来做‘天子门’的斋长,朝廷这是下血本了啊!”
荣骏惠浑然一副没见世面样子的大惊小怪。“摄政王千岁与百官之首叶太师都来充任正副山长之职,家兄奉旨屈就书院斋长一位,也不足为奇了。”
唯一不足的就是削瘦脸颊上有着几颗淡淡的麻点,但瑕不掩瑜,总体来虽说不上绝色的出众美女,那也美得教凡夫俗子看了透不过气来。“斋长主抓书院学生的生活学业,权力极大,紫陌妹妹,日后我等可要拜托令兄多多照顾啊!”
皮肤白净美若天仙艳如桃李一身珠光宝气的叶星河胞妹叶星舞,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叶家大小姐银铃般的娇笑,招惹来周围不少公子王孙的大胆直视或是偷目窥探,有几个登徒子心痒难挠,眼珠子直勾勾欲滴出涎水来。那叶星舞身材健美,皮肤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红裙白肤明艳夺目,如玄丝的双眉飞扬入鬓,乌黑秀发在顶上结了个美人髻,一撮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眼角朝上倾斜高挑,挺直的鼻梁与稍微高起的颧骨匹配得无可挑剔傲气十足,却又不失风姿清雅。美貌道姑萧紫陌戏谑地轻推一下叶星舞纤细腰身:“姐姐又来说笑,您贵为太师老大人的嫡孙女,身份娇贵,就是在这书院里横着走,哪个狗嘴里敢说半个‘不’字?”
叶星舞红润的嘴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美目深嵌在秀眉之下,两片洋溢着贵族气派的香唇,甜甜浅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帝长子邕王楚德音,献礼——”黄袍国师萧无尘对照花名册,面无表情地唱礼。“师长好。”
楚德音排众而出,朝座上三人施施然一礼:“门生的六礼为一金、一银、一玉、一绸、一锦、一帛,请笑纳。”
早有邕王府的锦衣豪仆毕恭毕敬奉上六礼,黄金、白银、碧玉、红绸、素锦、彩帛,礼盒一开,光芒夺目,富贵逼人。叶太师眯着细眼,笑吟吟地道:“时下帝国内有天灾、外有敌患,民生艰难,皇上与摄政王三番五次告诫官宦人等以身作则,须得勤俭克己,不可铺张浪费,邕王如此破费,怕是不妥吧?”
楚德音言语一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只快成精的老狐狸,只得将求助的小眼神看向外公。荣次相双眉一整,干咳两声:“咳咳,德音还年轻,虑事不周情有可宥,我们几个老古董蛮可以邕王的名义,将这些礼物馈赠给辽东前线狼群大营三军将士,一来成全了孩子的孝敬之心,二来也免去了落人口舌之虞,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次相所言极是。”
见叶太师笑而不语,白清野出言化解尴尬:“楚德音六礼,列入丙等。”
邕王取了签牌,怏怏不乐地退下。“帝妹长公主楚寒烟,献礼——”萧无尘唱礼。楚楚动人的楚寒烟莲步轻盈上前:“门生六礼轻薄了些,一笔、一墨、一纸、一砚、一章、一斗,聊表寸心。”
身段婀娜多姿的宫娥奉上文房六礼,蔡太师与荣次相没有太大反应,倒是自一出场便云淡风轻的白清野眼中有了光,一一把玩,爱不释手:“狼毫、徽墨、宣纸、端砚、图章、蜡斗,都是上品,长公主用心了。”
楚寒烟双颊飞红,欢喜无限地柔声道:“夫子喜欢就好。”
荣次相跟叶太师对视了一眼:“楚寒烟六礼,列入乙等。”
“谢师长。”
楚寒烟探出雪白皓腕,礼貌接过签牌,款款退回队伍。“帝次子太子楚德纯,献礼——”萧无尘喊到这个名字时候的语气神态,明显随意敷衍了许多。小胖子楚德纯笨戳戳的强忍腹痛上前:“门生楚德纯问三位师长好,东宫窘迫,别无长物,唯有一粟、一谷、一鼎、一箪、一瓢、一箸,让大家见笑了。”
粟米、稻谷、蒸鼎、食箪、饮瓢、竹箸,看着太子变魔术般摆出的食材餐具,底下的学生们早就笑开了锅。荣次相早便对这个阻碍外孙德音黄袍加身的废太子看不顺眼,当下沉下老脸喝问道:“楚德纯,你是来‘天子门’读书的,还是来吃火锅的?”
“夫子容禀。”
楚德纯微微有些慌乱,呐呐地道:“父皇经常教导门生,民以食为天,粮食乃国之根本,去岁京畿大饥,摄政王鼓励朝廷民间多备角子、索饼、焦碱水锥、浮团子、油条、孛娄、鹅黄豆生,百官万民才得以度过难关,足见餐食之重要,门生所献六礼,又有何不可呢?”
荣次相料不到这小胖墩一番理论反驳得头头是道,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个措辞来。白清野不疾不徐接过话茬:“太子宅心仁厚,心系百姓,实在难得,这五谷杂粮可要比邕王的黄白之物得体多了。”
不等荣次相表态,叶太师长目微合,一锤定音:“楚德纯六礼,乙等。”
楚德纯拢袖擦了把汗,抱着签牌欢天喜地的跑了回来,全然没看见皇兄邕王那杀人一般的眼神。前面三位皇族龙子凤女的六礼都未登甲,众多门生不免焦灼不安起来,生怕各自的礼物落了下乘。萧无尘翻动死鱼眼:“镇国将军之女隆娉娉献礼——”“娉娉学姐加油!你是最胖的!”
桃小夭送来一个“OK”的鼓励手势。隆娉娉理也不理会某“舔狗”,信心百倍带着大丫鬟英英等随从走出队列,敛衽为礼:“门生隆娉娉,专门精心为师长们准备了一鞋、一伞、一烛、一偶、一石、一钟,祝愿各位师长路行万里、风雨无忧、洞烛古今、永葆童心、志如磐石、有始有终……”“额……”叶太师昏昏欲睡间突然银眉陡挑:“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