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实在是太快了! 兔起鹘落之间,一切都结束了,整个东都城都陷入了寂静,所有人似乎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那可是欢喜邪佛,八大仙宗都没搞死的大修,就这么死了? 是不是太简单了? 好吧,事实上,欢喜邪佛并没有彻底死亡,哪怕只剩下个头颅,他依旧能开口说话。 尖锐又暴躁的声音传出老远:“我大意了,我承认是我大意了,但你以为我会这般简单的死去? 呵呵呵,若是这般简单,八大仙宗怎会拿我没招?又怎么任我逍遥至今? 我记住你天庭了,等我归来,等我归来,我们再做计较……” 声音是越来越小,却又有诡异又隐秘的灵机波动在酝酿,就如同水下的暗涌,表面看不出丝毫变化,甚至说那么多的废话也是在争取时间。 这是在酝酿着什么奇诡秘术。 但司法战神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道了一声:“聒噪!”伸手,再是一握! 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好似握住了一片虚无的空间,于是,空间内再也没了灵机。 放到凡人的视野中,那里依旧如故,可若是有修士探出神识,那就是个一个黑洞,好似内吞噬一切的黑洞。 而在黑洞笼罩之下,欢喜邪佛的声音躁动了:“什么情况?怎么可能?灵机呢?天地灵机呢? 我的秘术,我的秘术,不要啊,我不想死,不想死!”
迎接他的又是一掌,遮天大手凌空按了下去,肉眼可见的力量波动之下,整颗头颅直接爆掉了。 这一次,是真的死彻底了! 与此同时,中州某地,一个本在做饭的妖娆妇人突然动作一顿,又是一头栽倒,有鲜血从口鼻流出,再也没能起来。 又有某地,一玩耍的孩童突然从桥上栽下,再捞出来时,尸体浮肿,已经没了气息。 再有凉州,宁州,海州,扬州都有此等情况,总计十八人,男女都有,年纪皆不是太大,唯一特殊的就是生辰八字皆符合了某种规律。 此为‘十八假子重生法’,乃是欢喜禅门最高的秘法之一,没什么杀伤力,却可以替死延命。 虽有种种限制,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种极好的保命法门。 可惜,再好的法门也得能用才行,半点灵机都无的虚无空间,就是这一切诡异秘术的最好限制手段。 也是直到这邪佛殒命的一刻,司法战神依旧不知道这位到底是有什么底牌,有啥过人之处,甚至具体什么修为都不太清楚。 可对于这般弱者,需要直到嘛? 不需要吧! 随意完成了这些,司法战神再次看向通天河河神,道:“可如你意?”
“如意!”
“既如此,那汝也该伏法了,在那剐神台上只希望汝不会后悔!”
遮天大手直接将通天河河神擒拿,甚至还把下半截身躯还给了祂,也是有这半截身躯续命,祂才缓过了一口气来。 而那欢喜邪佛的身躯也被他收了,继而化为一道金光,纵身消失在天际。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眯着眼,向四方看了片刻,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却让暗中的某些人冷汗直流。 …… 事儿至此,似乎是告一段落了,但如这般大事皆有余波,就好像落入湖泊中的石子,溅起的涟漪会扩展到很广之外的距离。 未知的混沌空间内。 一群大佬又在开会。 “咱们这算是试探了,还是没试探啊?”
“对对,你要说没试探吧,咱们辛辛苦苦安排了这么久,那欢喜邪佛就算了,这通天河河神可算是彻底折了。 可要说试探了,也没什么结果,杀力差距太大,都没见过招,一切就完了!”
“完了就完了呗,还能怎么滴?你准备自己上啊?”
“其实也不能说没收获,那神降之法靠的是天庭使者的定位,且降下的还不是实体;那能够隔断秘术的古怪神通,还有那三尖两刃刀,我们都算是见识了! 这位司法战神,确实非同小可,他要是主管天规,啧啧,那些神祇真得小心了。”
“唉,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刀有些古怪啊?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像是剑道神通呢?”
“这个,你得问星河剑宗,可惜,现在你寻不到他们了,剑道刀道,又有何区别?”
“好了好了,你们都扯那么远干嘛?言归正传,虽我等还不知天庭底细,但至少知道了一点。”
“这天庭不好惹,所以,往后大家都悠着点吧?”
“补天教之外,还来个天庭,呵呵,咱们这日子啊,更不好过喽!”
“话说,你们觉得若是让天庭和补天教对上,该是如何?”
“这就挺有意思,可有什么想法?”
…… 神都。 皇城,偏殿之内。 大殿空荡荡的,唯有两人迎面而对。 一位是身穿龙袍的帝胤,一位是身穿蟒袍的闵亲王。 一人高居龙椅之上,面色冰冷如铁;一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闵亲王本就肥胖,此时瘫坐在地如同一滩烂泥,脸上更是泪水混合着泥土,糊弄成了一片。 但这并不能让他闭嘴,事实上,从进来开始他就没停过话头。 从忆往昔,到讲情分,从忠义孝悌,到喊冤认错,从求饶祈命,再到种种许诺。 他是把自己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只为求一活命之机。 可上面那位从没有开过口,一次都没有,直到闵亲王哭喊的都没了力气时,他终于讲话了。 “你可知我为什么愿意见你?”
“不,不知!”
“我就想看看,看看你到底能愚蠢到何等地步,才能让我失了老师,废了左膀右臂。 又是愚蠢到了何种地步,才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视人命为草芥的事儿。 那可是一百零八口人,不是你脚下的蚂蚁,说杀就杀? 啊,啊,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这一刻的帝胤愤怒至极,就他的城府,哪怕是绝望时也不曾这般愤怒,可现在,他愤怒到难以自控。 ‘哗啦啦’的响声中,案牍上所有物件都被他扫到了地上。 这可把肥胖男子给吓着了,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可帝胤却好似失了所有力气,靠在龙椅之上,胸膛剧烈起伏。 许久,他平复了心情,再次道:“我见你,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但我还是想见见你,或许唯有如此,我才能发泄心中积郁。 至于你的后果? 没什么后果了,你是会死的,必须死的,而且,你不会死的隐秘,也不会死的太顺遂,你会被押到午门刑场,被腰斩,痛苦而死!”
这话把闵亲王给彻底吓呆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我,我可是亲王,你的叔叔,哪怕要赐死我,一杯鸩酒足以,为何要如此?”
“我就要你开大玄王朝之先河,我就要你死了还得遗臭万年,我就要千百年后,翻阅史书时,都有人记得你这个该死之人。 我就要让所有的赵氏皇族都知道,我,帝胤真的敢杀人!”
…… 太虚天。 巡查仙官府。 “听说你要寻我,已是连续来了三天了?”
莫成君顶着巡查仙官的帅脸见了帝胤,原本他是不想见的,可见他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就只得见了。 “是!”
帝胤点了点头,立刻道:“确实有事相求,还望巡查仙官大人帮忙。”
莫成君立刻道:“呵呵,你不说我也知道,但你别开口,我也不听,听了也不帮,想帮也帮不上。”
“真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啥办法?!那可是反了天规啊,还是这般敏感的时间点,祂不死谁死? 而且,祂还借了司法战神的刀,了结自己的恩仇。 吾真的挺佩服他的,那可是司法战神,铁面无私,居然还敢整这一出花活? 我得承认,他居然还成功了,也是司法战神的心情好,否则,还不知是何等后果。”
帝胤这一次是真的绝望了,他知道自己这位老师是真的救不下来了,忍着不甘,他又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还有?说来听听,能帮的话,我会帮你一把。”
“我想修神道,请仙官助我!”
…… 又数天后。 四方城城隍刘阳在进了南天门后,直奔万神殿而去。 他今天终于攒够了还愿愿力,准备再炼一炉功德,还准备在看看神咒是否有动心的,可当他跨入万神殿时,却见几位熟识的神祇围在一块,似乎在看些什么。 祂也是好奇就走了上去,人不多,也没什么挤不挤的,就走到了近前。 然而,就看了一眼,祂就差点吓得一个激灵,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是一片光幕投影,可以看到黑沉沉天和火焰蔓延的地,还有几根白玉柱子耸立在天地之间。 一位神祇,祂们还算熟悉的神祇就被吊在那玉柱之间,有一道无数钢刀组成的龙卷将他包裹,又剧烈旋转。 然后,这么一位神祇就被活生生的给剐了,足足持续了盏茶的功夫,才成了碎片消散一空,惨叫声如同梦魇在一众九州神祇耳边回荡。 这,自然就是被处刑的原通天河河神李光碌。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四方城城隍刘阳的话语无助又迷茫:
一旁,有神祇搭话了。 “天庭特意把这个放到了此处,每次来的神祇都能观看,说是引以为戒。”刘阳一回头,赫然发现,说话的是荀道山山神周启元,这一位也是熟识。 祂立刻见礼,苦笑着道:“这次,也是见了那剐神台的模样了,难怪用了一个‘剐’字,真的是千刀万剐了!”
周启元立刻点头,心有余悸道:“看着就疼啊!这光幕上见见也就算了,真实的,我可是不想再见了。”
“无论如何,还是老老实实做神的好。”
这句话像是个总结,至少,经过这一次事件和剐神台的影像,现如今的九州神祇只能用三个字形容——可乖了! 当然,这是单纯纪律方面的,就神道体系的完善和发展,在一众神祇的努力下,也是蓬勃前进。 万神殿的兑换栏中,兑换出去的神咒且不提,那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一群九州众神上供了不少好东西。 或者,更准确来说,祂们上供的知识,提供了极多极好的研究思路和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