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冬季,男孩就遇到了那个第一次令他倾心的女孩。“遇到她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圣诞音乐会上。她是乐队首席小提琴演奏者,我是坐在台下的观众。”
白亦成缓缓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内容听起来虽然很简单,但是在唐浅雪的脑海中,却已经能够想象出当时的场景。“其实说来也挺奇怪的。我们两家的家长是很多年的朋友,我们彼此也早就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对方。”
唐浅雪听得入迷,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慨,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你们两个还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是在一起该多好……”“是吗?你也这么认为?”
白亦成转过头,脸上看不见悲伤,倒是能看到淡淡的笑容。“有些时候,旁人看一对情侣,看到的都是外在的一些东西,容貌、家世背景,但是外在的这些十分符合的人,在相处的时候就一定会快乐吗?”
“那你不快乐吗?”
唐浅雪反问,她想到了叶以南,在陷入到和叶以南的恋爱旋涡时,唐浅雪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问题,甚至那时候的她,无论在样貌还是家世背景上,都是处于低处。也因为此,在唐浅雪视角下的叶以南,永远都带了一层滤镜,是高于自己的存在。“既然你当初和她相爱,又和她相处了那么久,你肯定也是爱着她的,对吧?”
白亦成沉默了,摩天轮此时已经运行到最高点,从里面看出去,可以俯瞰整个游乐场。下午的阳光十分灿烂,阳光如同融化的颜料,一层一层的铺洒在漫无边际的天空上,但是坐在舱体内的唐浅雪无暇去欣赏外面绚丽的风景,她的目光紧紧的看着白亦成,双手握紧成拳,放在膝盖上。“当然是爱着的。”
白亦成在沉默中缓缓开口说道:“能在那段日子里,和她相爱,是我人生里感到幸福的事情。”
唐浅雪抿着嘴,没有开口接话,她知道在这样的解释后面,必定还会有她所想象不到的转折。因为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当年那么相爱、那样般配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向分手的结局。“但是……相爱是一回事,相处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回事。”
白亦成轻声叹气,继续地说着:“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和谐,都觉得好像是找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但是时间长了,相处的就变味了,她需要一个能够带动起生活的人,而我……”白亦成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继续说道:“而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对狭小空间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每一次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我总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六年前那场灾难里发生的一幕幕。时间长了,她累了,我也累了,就只好在彼此的沉默中选择了如今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