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说哭就哭,说喊就喊的能力让颜心沫十分紧张。虽然身为一个心理医生,她不像其他一声那样经常遇到医闹,但是这种人她还是听说过的。颜心沫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一边慢慢的往后推椅子方便自己起来,一边将桌上的香水瓶拿了起来。虽说保安应该很快就会上来,但万一这两个人同时出手,她还是很危险。“你凭什么不给我治疗!”
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一脚将茶几踹翻恶狠狠的瞪着颜心沫:“我有病,你是医生,你就得给我看病。”
“我治不了。”
颜心沫看见他满脸的恶意,将香水瓶捏紧了些。若他真冲过来,就得立刻把香水喷向他的眼睛,至少还能给自己争取点时间。“你能!”
男人大吼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一脸凶狠的瞪着颜心沫:“你能治!你就是看不起像我这样的穷人,不愿意给我们这些穷人看病而已,你这种人就是有钱人的狗腿子!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医德,你就不配做一个医生!”
颜心沫看着闪着寒光的弹簧刀,呼吸都急促了。她好像轻敌了。这俩人真的太专业了。一个又哭又喊的说自己冷血,另外一个直接把自己钉在了嫌贫爱富的耻辱柱上。如果等下真的发生什么意外,而这个消息又被报道出去,不明真相的人大概率也会认为是自己冷血不肯治疗,嫌贫爱富才招致的麻烦吧。颜心沫猛的抽出文件夹砸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让两个人愣住。厉声问:“谁让你们来的?”
两人同时愣住,心虚的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医生,你什么意思?”
女孩抹了抹脸上的泪,哽咽着喊:“明明是你不想治我哥,现在非要说我们是医闹,会不会太过分了。哥,你的病这么严重可怎么办啊!”
这话像是一个信号。刚刚还有些慌张的男人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你欺负我妹!”
他大吼一声,攥着折叠刀就冲向颜心沫。越靠近颜心沫,他的手越往下,瞄准了颜心沫小腹的位置。他这次的目标,就是伤害颜心沫腹中的孩子。反正金主说了,能给自己开一个精神病证明,到时候就算不小心伤了人,也可以把他营造成医患纠纷里的被害者,不至于受多大的苦。早就做好准备的颜心沫,在他过来的那一刻,往旁边一躲并立刻冲着他的眼睛喷了香水。“啊!”
香水入眼,男人立刻疼的捂住了眼睛。他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捏着一把刀,抬手捂眼睛的时候,刀锋从额头上划过,立刻就割出一条血痕。“亲爱的!”
女孩也吓坏了,立刻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妹妹”。颜心沫看着蹲在地上揉眼睛,暂时失去战斗力的男人,松了一口气,但也并没有完全放松。毕竟……从她联系纪芍音和付云安,让他们喊保安上楼,到现在已经过了好一会。可保安却一直没有出现。“你这个贱人!”
女孩看着疼的抽搐的男人,突然大吼了一声,捡起地上的刀就冲向了颜心沫。颜心沫赶紧对着她也摁下香水。但这个女孩早有防备,在颜心沫抬手的那一刻就闭上了眼睛,并不管不顾的把刀往前送。颜心沫险险的避过,立刻将椅子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前。“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你们没来过,不追究。”
颜心沫劝着:“我丈夫是顾氏集团的总裁。真的伤了我,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手臂伸的很直,让椅子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即使刀子真的刺过来,还能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我管你是谁。”
女孩恨的咬牙切齿。她猛地抬起腿,一脚踹在椅子上,把椅子推向颜心沫,然后趁颜心沫慌张退开的一瞬间,伸手将颜心沫拽过来,抬起刀要刺下去。颜心沫吓坏了,却还是本能的抬手护住肚子,防止她伤到自己的孩子。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花盆被丢了进来,砸在这个女孩的肩膀上,砸的她向后倒去,手里的刀也掉了下了。颜心沫看着就落在自己旁边的花盆,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没事吧?”
顾子熠快速跑过来,手从颜心沫腋下穿过,将她抱起来,递给身后的纪芍音。然后扯下领带,上前将那个还在挣扎的女孩绑住后,又把仍在旁边捂着眼睛尖叫的男人捆起来。颜心沫看着只穿了衬衣马甲,外套不知所踪的顾子熠。再看看嘴角红了一片的纪芍音,惊讶的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刚有人在楼下闹事。”
顾子熠拎着这两个人往墙根丢去:“保安都被缠住了。”
“手段狠着呢。”
纪芍音补了一句:“也不知道谁能做出这么精心的准备。”
顾子熠看了一眼阴阳怪气的纪芍音,皱了下眉:“警察会查出来的。是不是我惹来的还不知道,你不用这样。”
“哦。”
纪芍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沫沫,我们去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颜心沫的视线无法从顾子熠胳膊上那一片红上挪开:“你受伤了吗?”
“嗯?”
顾子熠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干笑了声:“还真受伤了。心里太慌,都不觉得疼了。”
纪芍音:“……厉害了。”
真会撩啊,难怪他有老婆。她嫌弃看了眼一脸感动的颜心沫,推了推她:“一边发狗粮去,噎得慌。走吧,你俩该包扎包扎,该消毒消毒,该腻歪腻歪。我在这守着,等警察过来抓人就好。消失!”
颜心沫害羞的笑了一下,咬着嘴唇退到一边,等着顾子熠过来。两人到了休息室。颜心沫看着顾子熠那个并不算深的伤口,松了一口气,但她心里还是气他不小心,忍不住故意先拿酒精出来,用力消毒。顾子熠看出颜心沫在生闷气,却又觉得她嘟着嘴的样子可爱到不行。他看着看着,突然低头吻住了她,并小声说:“你为什么总是让人这么操心?”
颜心沫手里的酒精掉了,洒了一地,刺鼻的味道让人窒息。“你……”她瞳孔地震。不可能,死了的人格不能复生,哪怕再分裂出一个,那也不是之前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