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梨园弟子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此诗可谓是将公孙秀的剑舞描绘得淋漓尽致,虽然此诗问世的时候,公孙秀已不在人世,那名小小的记室也成了闻名天下的诗圣杜少陵,不过公孙秀的剑舞却一直都在人们的心中,永远不会散去,直传到千年后、万年后。此刻的空明所目睹的公孙秀的剑舞,也是极尽美善,恐怕除了杜少陵的妙笔,也无人能描绘这一场空前绝后的美妙剑舞了。当公孙秀一曲舞罢,缓缓收剑,微笑着看向空明大师,问道:“大师,妾身这一舞可否?”
空明缓缓开口,只说了八个字:“徐若仙步,疾如雷霆。”
说罢,他话锋一转,道:“公孙掌门今日见召,不会独独让小僧观一场剑舞而已吧?”
听了空明的话,公孙秀笑了:“当然不是,只是妾身见大师清雅无双,但求一知己而已。”
说着,她缓缓转身,又一步步朝着玉塌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开口说道:“大师可知上月下旬,武林大会延期之事?”
空明大师点了点头,道:“小僧知晓。”
“大师以为如何?”
空明淡淡一笑,“冥冥之事,不敢妄言。”
“哦?”
公孙秀带着略微一奇的眼神和语气转过头来,看向空明,“此乃人事,何谓‘冥冥之事’?”
“冥冥之人之事,即为冥冥之事。”
空明微笑而答。公孙秀听后,笑了。一旁的众人则是听得一头雾水。紫貂忍不住凑到白莺的耳边问道:“白姐姐,掌门姐姐在和大师打什么机锋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白莺也苦笑一声,道:“你听不懂,难道我便听得懂么?”
“既然如此,大师和尊师琴大师是否还有意与会?”
只听公孙秀又开口道。空明闻言,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公孙掌门意下如何?”
公孙秀听他非但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倒将问题抛回给了自己,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着头道:“妾身尚无计较,因此才会请教大师。”
“既然如此,何不请家师过来?小僧不过金刚寺一名平常僧人,这种事又怎做得了主?”
“此乃微末小事,怎敢劳烦琴大师大驾?”
“既是微末小事,也不必去问外人吧?”
听了空明大师的话,公孙秀不禁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转过身来,朝空明大师笑了笑,道:“妾身久闻大师辩才无双,今日方才领教了。”
空明一拱手,垂首道:“不敢。”
“如此说来,大师是准备去了?”
空明闻言不禁一怔。“那么,大师是不准备去?”
空明闻言摇了摇头。“如此说来,大师还是准备去么?”
“小僧……”空明刚欲开口,公孙秀便带着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可要考虑清楚了。”
空明立时明白了,原来公孙秀这是在给自己出难题,而且这还是个无解的难题——因为自己出家人的身份而无解。他若是直言便是泄露机密,若不直言便难免要破戒。“久闻公孙掌门聪慧无双,今日小僧方才领教。”
空明也学着公孙秀的口气,微一拱手道。公孙秀闻言不禁笑了,“大师实在是妾身见过的和尚中,最有趣的一个。”
“公孙掌门见过几个和尚?”
“一个。”
言罢,一旁旁听着的紫貂不禁“噗嗤”一笑,随即她连忙捂住了嘴。而紧接着,公孙秀和空明大师却纷纷相对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