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寒这才回头看向了缩在沙发的乔落，想着肯定是自己刚刚的表现把她给吓着了。他走过去，轻轻搂住了乔落，没有人开口讲话。半晌，乔落声音细细地从抱枕后传了出来：“墨寒，我想回家，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厉墨寒的手不停地拍着乔落的背，像是哄小孩睡觉一样，语气格外轻柔，跟刚刚在李金兰面前暴戾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好，我们明天就回去，我陪你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好不好？”
“嗯。”
乔落点了点头，像一直受伤的小鹿似的，头一歪窝在了男人熟悉的怀里。Ds公司顶楼的办公室，空旷且安静，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灯火辉煌的夜景。“艾文，那天他们找你过去谈话，应该已经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曾老爷子靠在办公椅上，一只手端着茶杯低头品茗，另一只手闲散地搭在腿上。“没有。”
艾文机械似地回答道，眼神看似注视着面前的老人，实则是在看他身后的巨幅油画。“怎么可能，你们在餐厅里说的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曾老爷子眯了眯眼，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洞穿艾文似的。“我的身份的确被他们发现了。”
“哼，那刚刚还不敢承认，看来你越来越不乖了。”
曾老爷子将茶盏重重搁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我后来骗他们说我良心发现，打算脱离黑桃组织，以此获得他们的信任，让事情有了转机。”
艾文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噢？难道他们愿意相信你的话？”
老人眼珠子狐疑地转了转，在艾文的脸上上下打量，似是想看出一些端倪。但即使是在老谋深算的曾老爷子的审视下，艾文仍然岿然不动，面色一如往常的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他们是非常单纯的人，我一说愿意为了他们当组织的反间谍，他们立马就信了。”
“是这样吗？”
曾老爷子重新给茶盏倒上开水，手指在茶几上点了点道：“果然是很单纯的一群人呐。”
接着，他渐渐扬起头，“那你觉得，我像他们一样相信你现在的话吗？”
不愧是在黑桃组织干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如果一人对自己的下属没有疑心，便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我的命都已经押在组织里了。”
艾文决绝地看向他，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您如果发现我欺骗了您，您可以随时了结我的性命。”
艾文说完，定定地望向他。顾临川曾经告诉过她，那个藏在心脏附近的微型监听器，不仅仅是监听器而已，它还是一枚微型的炸弹，虽然体积很小，威力却不输大型的TNT炸药。按下控制它的开关，只需要两秒钟，戴着它的人便能被瞬间撕成碎片。“很好，你很聪明，不愧是跟了我这么久的人。”
曾老爷子站了起来，走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该怀疑你的，现在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开办公室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