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说了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大人,如今当官的说白了就是为了银子,有了银子等到任期满了之后也能买官卖官,就是说有了银子就有了仕途,就算任期满了没有升迁,哪怕是回乡,也能安安稳稳的做一辈子富户,享受一生。”
陈阳斟酌的说道。“陈师爷,你是让我做一个贪官?”
孙要冷笑着问道,他万万没有想到陈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次真的搞不好,大人不若和那廖知府和解,大人是皇上指派的监察使,廖知府若是知道大人要和解,他一定会很开心,一定不会再置大人于死地了。”
陈阳这话没错,廖知府如今是因为孙要要严查这些事情,严查那就是置他于死地,所以他哪怕是圣旨褒奖的人他也要拼命,如果孙要放弃,那廖知府一定会乐意和孙要成为朋友的。“难道这些人就白死了?难道元县那么多百姓就这样被人欺压?难道你要我去收那些带着百姓血汗的银子?”
孙要声音有些变了。“大人,总比自己死了好啊?”
陈阳劝道。“死了,那也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那也是问心无愧,你让本官去收那些恶霸的银子,本官做不到。”
孙要狠狠的说道。“你若是怕死,你走吧,去廖知府身边,他一定会重用你,等本官死了,你就做县令了,去鱼肉百姓吧。”
孙要不等陈阳说话,继续说出这话。“大人,你这是何意?”
陈阳不解的问,怎么大人你赶我走?“本官还想问问你是何意。”
孙要反问道,你说出这事儿不就是怕死吗?想逃跑吗?我这是成全你。“大人肯定又误会我了。”
陈阳笑了。“又误会你了?什么又误会?”
“你肯定觉得我贪生怕死,对吧?所以我说大人误会了。”
陈阳笑着看着孙要。“你难道不是贪生怕死吗?”
孙要斜着眼睛说道。“我身为大人你的师爷,自然要为大人着想,自然要为大人出主意,至于我出的主意大人要不要采纳,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我的主意出了,我做到了师爷的职责。大人不愿意采纳,要和廖知府等人硬碰硬,那我自然跟着大人,哪怕再上刑场,也无怨无悔。”
陈阳看着孙要说道,这一刻他的形象在孙要眼中终于不再是胆小猥琐了,而是高大无比。“我还真误会你了,想不到你居然能说出这话来。”
孙要坐直了身子,面对着陈阳感慨道。“哈哈,我只是师爷,当然要为大人想好退路,否则我这个师爷就白当了。”
陈阳大笑,此时说出心里话,再也没有了一点拘束了。孙要一直觉得陈阳胆小,在牢房也哭,上刑场也哭,平常做事也是兢兢业业,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此时才知道,陈阳并不是胆小,只是人之常情,只是尽自己师爷的本分。这一刻,孙要对陈阳刮目相看。“有你这个师爷在,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放心了。”
孙要也笑了,竟然连退路都可以为自己想好,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人如果决定要严查此案,那公事我一定为大人办好,让大人能全心追查此案。”
陈阳说道,公务事他来处理,绝不会给孙要查案添乱。“好,如此甚好。”
孙要点头笑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陈阳起身就要告辞。“恩,你也早点睡。”
送走了陈阳,孙要今夜终于没有失眠,也太久没睡好了,倒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醒来已经是丫鬟叫吃早饭了。洗漱后随意喝了点粥,来到大厅发现龚瑞早已经在等着了。“大人,今天我们做什么?”
龚瑞问道。“龚都头,那些差役有没有人知道林员外是做什么生意的?”
孙要还是纠结这个问题,既然做布匹生意,元县为何没有听说过?林员外不可能不在元县出售布匹啊。“大人,我刚刚已经问过了,没有一个差役知道林员外是做什么生意的。”
龚瑞已经问过了。孙要点头,这还真是奇怪,如果你做布匹生意,为何还要搞的这么神秘?“走,跟我去布店。”
孙要说道。“大人,容属下换身衣服。”
龚瑞见孙要穿着青色的便服,便去当差房脱了都头服也换了一身白色的便服。“都头好气派啊。”
孙要见了一身白的龚瑞,赞叹道,龚瑞本就魁梧,此时气质更是不凡。“大人说笑了。”
龚瑞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身衣服还是他过年的时候做的,然后一直放在差房的,很少会穿。“元县有几家卖布的?”
孙要问道。“大概有八九家的样子吧。”
龚瑞回答,具体多少家他也没有留意,不过布匹的需求非常大,毕竟人人都要穿衣,所以元县布匹店最多。“最大的是哪家?”
“绣坊!”
龚瑞回答道。“绣坊?”
倒是个好名字,简单明了又不失雅度,孙要默念了一遍。来到绣坊外面,孙要看着这绣坊,虽然比不上徐掌柜的当铺豪华,但是也不差了。“这绣坊掌柜是?”
“大人,是李川。”
龚瑞回答道,这种店铺在元县,掌柜的是谁龚瑞自然知晓。李川,孙要记得送了自己一百两银票的。“还有没有其他股东?”
“大人,好像没有其他人入股。”
孙要听了龚瑞的回答,皱眉,这布匹需求这么大,那几个富户居然不分一杯羹?“大人,虽然布匹销量大,但是运货等等路途遥远,而且做布匹生意的也不少,其实没什么钱赚。”
龚瑞好像知道孙要的疑惑,解释道。孙要明白了,张员外那等人物看不上布匹生意,江南一带运货到陕西路,山高水远又不安全,一来一去路费等等都要打点许多,如果去陕西路里面进货,自然又赚不了几个钱了。而且寻常老百姓又穿麻衣等粗糙的手工活,其实布匹生意看着销量大需求高,实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这家绣坊在元县还算生意不错的,也能赚点钱,其余布店恐怕连那苟屠户都不如。”
龚瑞见孙要沉思,又开口分析道。“既然布料不赚钱,那林员外为何会去做?那林员外恐怕不比徐掌柜差吧?”
孙要心想林员外实力恐怕更强,就冲他这么神秘就能看出来,而且如果实力不强如何一回来元县就能入股赌场?“呃,可能是林员外没有在元县买卖,毕竟已经有了李掌柜了。”
龚瑞胡乱的解释一句,说完他自己也想到不应该,做生意哪有跑到远处去做的,自己家门口做不是更方便?而且那些员外岂会讲规矩?一言不合就直接垄断了,你其他人还想做个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