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府衙申冤的是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老人家,不必行礼,你有何冤屈啊?”
孙要见了老太婆进来,就直接开口说道,让她不必下跪行礼了。“大人,我要告,要告我们族长。”
老太婆说道。公堂之上的人,皆是骇然,状告族长?“你要告你们族长什么啊?”
孙要问道,一族之长,权利之大,孙要进了贵州自然是知晓一些的,但是并不是太了解。“大人,我那儿子,本次科举,乃是中了新科举人,可是,我们族长却不给他开证明,反而把他开除了族谱。”
老太婆哭喊道。“新科举人,你们族长反而把他开除了族谱?这是何故?”
孙要好奇的问道,辛苦举人,前途无量,日后前程必然远大,身为族长,岂会把他逐出族中呢?“大人,我听人说,因为,因为他想要把他儿子顶上去。”
老太婆说完,知府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孙大人,这个,这个?”
乔洛不得不惊了,这种事情发生在境内,自己毫不知情也就算了,竟然还闹到孙大人这里来了,要是孙大人如实上报,自己可以告老还乡了,虽然自己并不老。宋朝重文轻武,朝廷对科举制度那也是极为重视,却不想自己境内竟然有人徇私舞弊,欲要公然顶替新科举人的位置?这事情,要是真实的,比命案可要严重多了,毕竟命案,哪里都有发生。“乔知府,你不必着急,毕竟,不知者不罪嘛。”
孙要知道乔洛心里所想,他不是汉人,内心自然敏感一些,所以,见了乔洛的神态,孙要立即安慰道。“是,多谢孙大人,下官的确不知,的确不知。”
乔洛松了口气,只是这事情,也不能听一个老妇人的片面之词吧?果然,孙要也是这么想的。“老人家,你说你儿子被逐出宗族了?”
孙要问道。“是啊,大人。”
老太婆连连点头。“那你说你儿子乃是新科举人,可有凭证啊。”
孙要问道。“有,有啊,大人,几个月前科举,官府点中了我儿子,我儿子乃是举孝廉啊。”
老太婆说道。“你儿子呢?现在何处?”
孙要问道。“大人,我儿子,被他们关起来了。”
老太婆说道。在孙要的询问下,老太婆说出了她儿子的情况。她们乃是贵阳府外麻岭村的村民,族长相当于一村之保正,但是实际权利却又比保正大的多了。族长对宗族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上述的各种严厉措施中,权力越大职责也就越大,更多时候,族长是在负责传递族训族规的精神,执行和监督各种规定。而麻岭村的村民,又非是汉人,祖上的规矩规定又极为的不一样。族长又充当族人的分家、立嗣、财产继承的公证人;主持宗族的祭祀活动;作为宗族的最高代表,出面解决本族与外姓发生的争执,以及其他涉及本族利益的一切事宜。可以说,族长,在本宗族之内,又是最大的一个人,所有人都要听族长的。汉人也有这样的宗族,但是族长却没有少数民族宗族的权利这么大。族长通常并不是一种官职,也不是一级行政管理,他不是政治身份的标志,没有朝廷赋予的行政权利,却有能够处置他人生死的权利。孙要听了老太婆的解释,马上下令,要乔洛带人,前去麻岭村。乔洛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点头照办,召集了府衙人马,大约有五十来人,全部都是差役。“孙大人,要不要调提刑司来?”
乔洛看了看人手,又好像觉得不够,便对孙要问道。“官府去办事,五十多人还办不下来吗?”
孙要反问道。“孙大人,这事情,有些棘手啊。”
乔洛说道。“你去麻岭村,难道全村人还敢和你这个知府为敌?”
孙要冷笑道。乔洛神色一变,不敢再说话了,只是内心却非常的忐忑,不过却也不敢去叫提刑司来了。孙要坐在马车外面,把马车让给了这个老太婆坐。“这新来的八府巡抚,要去麻岭村找事儿?”
“这个孙大人,自己坐马车外面,却让这婆婆坐在里面?这孙大人倒是个好官儿啊。”
“呸,狗屁好官儿,他们汉人就是喜欢做表面功夫,实际上,心啊,黑的很啊。”
“不错,我上次去成都府进货,那狗日的看门狗,不塞足了银子,根本不让你进去。”
“别说成都府了,只要是汉人的地头儿,一看咱们不是汉人,不给银子根本不让进城。”
“哎,麻岭村可是阮氏一族的地头儿,连知府都不敢过问那麻岭村的事儿。”
“麻岭村儿,阮氏三兄弟,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咱们跟过去看看热闹去。”
。。。。。。麻岭村,距离贵阳府城门大约一个时辰的路程,这也是孙要等人骑了马或者坐了马车,差役们自然要跟得上,若是寻常走路,恐怕还得多半个时辰。孙要到了麻岭村的时候,只见村头已经被一群人堵住了,有人扛着锄头,有人拿着镰刀,更多的是一些大汉站立在高出,冷冷的看着官府的人马。“大人,事情恐怕不好办啊。”
陈阳坐在龚瑞和孙要的中间,此时对着孙要低声说道。赵茂杰,吴昊天也已经靠拢在孙要的两边了,高路等人早已站好位置戒备着了。“下车,咱们过去。”
孙要说道。“孙大人,这,这。”
乔洛也下了马,对着孙要结结巴巴的说道。“乔大人早就知道会是这情况了吧?”
孙要站住了身子,看着乔洛问道。“孙大人,这麻岭村,向来都是阮氏宗族做主。”
乔洛说道。“哼,既然归顺朝廷,如何不是官府做主?这种事情,你为何不上报朝廷?”
孙要冷哼道。“这,这千百年来的规矩,下官,下官......”乔洛实在是有苦难言,孙要也不逼迫他,他也知道,封建社会,封建思想还是很是固化的。“你们谁是族长?”
孙要走到队伍前面,看着人群问道。“你找我爹什么事儿?”
一个站在高出的大汉,粗声问道。“大胆,见了八府巡抚还不下拜?”
孙要的一个侍卫开口喝道,他自然是昔日的大内侍卫。“我不知道什么是八府巡抚,在这麻岭村儿地头上,我爹就是最大的。”
那大汉猖狂的说道。“你爹是最大的,那你是何人啊?”
孙要问道。“这位,是我们的阮二爷,人称‘麻岭太岁’。”
一个村民介绍道。“太岁?你这破落户,也敢自称‘太岁’?”
高路看着阮二郎,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股杀意。“还有我,我还叫短命王呢?”
又一个大汉走了出来。“记住了,爷爷我叫阎罗王,专门给你们收尸的。”
再一个大汉走了出来,看着高路同样冷声道。“这是我们五爷和七爷。”
开始介绍阮二郎那人继续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