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老板的告知下,孙要才知道这个张仁山,一家七口人,家中五亩薄田自然是不够了,而且他祖父身体又不好,常年患有病痛,治病吃药欠下了许多外债。张仁山的大哥,早就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了,却是因为家里贫穷,也没有哪个女的愿意嫁过来,家里不得已,只得把两个大点的妹妹卖给有钱人做童养媳。这样一来两个妹妹有个吃饭的地方,二来也可以换一些钱财,当作彩礼,好给哥哥娶媳妇儿。穷人家里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这是一个弊端,没多久后,张仁山的嫂子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家里添丁本来是个喜事儿,倒是到了这个张仁山家里,却就是愁事儿了。一家人就指望着那几亩地,天天下地干活儿,却也是全家都吃不饱,债反而还是越欠越多了,张仁山的祖父也在不久前去世了,原来还是没有多余的钱来治病。“哎,孙大人,这张仁山一家也是可怜,长辈们生养了这些孩子,却不能享受到多子多孙带来的幸福,反而因为子孙多变得更加饥寒交迫了,还要忍受那没钱治病的痛苦,可怜啊。”
酒楼老板说到最后,还发出了感叹。“那张仁山杀了人,却是为何?”
孙要问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后来就没来小人这里了,一打听,才知道他被官府抓了去。”
酒楼老板回忆道。“那你可知道,那被张仁山杀死的人,生前可欺负过张仁山?”
孙要又问道。“孙大人,小人真不知道,也不敢乱说话,至少在小人这酒楼里,从来没有人欺负过张仁山,他被官府判了死刑后,小人把他工钱都是给了张仁山的大哥的。”
酒楼老板说道。“恩,那本府知道了。”
孙要点头说道,然后就起身告辞。“孙大人,常来啊,小店的招牌菜,可是远近一绝。”
酒楼老板在门口大声喊道,旁边的人无不鄙视,人都走远了,你才敢开口喊?离开酒楼后,孙要直接回了自己的府上,然后让龚瑞出去打听一下谢圆的事情,晚上,龚瑞回来了。“大人,这个谢圆,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
龚瑞说道。“本府估计那谢圆,也是个名人了。”
孙要说道,他让龚瑞去打听,就是不想让谢圆知道自己在打听他的事情,万一下午那样的酒楼老板,转过身子告诉谢圆了,也是说不准儿的。“怎么讲?”
孙要问道。“此人不光是个纨绔子弟,更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不学无术之人。”
龚瑞说道。“蔡太师岂会认这种人当干儿子来败坏自己的名声,看来是私生子没错了。”
孙要说道。“是啊,大人,属下打听了好多人,都说谢圆就是蔡太师的干儿子,谢圆的母亲,叫谢羽,是教坊司的红人,后来听说跟了蔡太师。”
龚瑞说道。“哼,堂堂太师,昔日太上皇的老丈人,自然是不肯给一个教坊司女子名分的,自然就成了干儿子。”
孙要冷哼道,这种太师,一般都没有真才实学,就是靠着女儿贵为皇亲国戚的。“这谢圆,还经常干一些横行霸道的事情,此人骄奢淫逸,游手好闲,许多人说起他来,不是鄙视就是有怒气。”
龚瑞继续说道。“龚大哥辛苦了,本府已经知晓,龚大哥去吃些东西吧。”
孙要点头说道。“是,谢大人,属下这算不得什么。”
龚瑞说道。当晚,孙要准备等会儿摸到圆圆姑娘房间去的时候,陈一却来了。“孙大人,皇上让孙大人明日上早朝。”
陈一见到孙要就开口说道。“有劳陈公公跑一趟了,明日本府一早就去。”
孙要谢道。“孙大人,明天早朝,可能......”陈一犹豫着说道。“可能会对本府不利,对吧?”
孙要笑道。“孙大人怎么知道的?”
陈一惊问,他刚刚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结果孙要却知道了。“本府今天,阻拦了法场行刑,又辱骂了蔡太师的私生子,自然会有人告状了。”
孙要笑道。“孙大人,确实是蔡太师告状的,他不光在皇上面前告孙大人的状,听说还去了后宫太上皇那里。”
陈一点头说道。“太上皇怎么说?”
孙要问道。“孙大人,太上皇的那宫殿,咱家可进不去,以前咱家的干爹倒还能服侍在里面,但是自从咱家干爹死后,就再也没有哪个侍从可以进去了。”
陈一摇头说道。“太上皇还真是小心啊。”
孙要讥笑道,这太上皇,不肯交权,又无法名正言顺的干预朝政,就躲在深宫里面,又怕皇上害他,自然是不准任何太监进去他的地方了。“孙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陈一急忙阻止道,不过一想到孙要在皇上面前的表现,陈一又觉得这话很正常了。“孙大人,咱家可要回去了,明早还要服侍皇上早朝。”
陈一没有进门,和孙要传了消息就直接告辞了。孙要送走陈一后,倒也没有觉得陈一辛苦,因为他这种大太监,虽然无实权,但是服侍皇上早朝后,他一天就很轻松了,甚至一个下午都可以在屋里睡大觉,干活儿的事情,跟他是没有关系的。这蔡太师,自己要撞上来啊,本府还没查清楚张仁山的事情,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告状了吗?孙要心里鄙视着,堂堂太师,居然一点城府都没有,这不是摆明了让本府怀疑你那私生子吗?不过今晚,却是不能再去圆圆姑娘房中了,几个时辰后就要早朝了,只好去吩咐了一名侍女,让他等下叫醒自己,然后匆忙的回自己房间睡觉了。孙要感觉自己才躺下没有多久,就被人叫醒了,却是时辰到了。“上早朝是真辛苦啊,这么早就要起来,还要去宫门排队等候,要是皇上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那等候的人还要站在宫门外啊。”
孙要嘀咕道,那叫醒他后服侍他穿衣的侍女,吓得心肝砰砰砰的跳,她可是皇上派来的人啊,孙大人居然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那自己是没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呢?这侍女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打百姓人人爱护的孙大人的麻烦,低着头假装没有听到。孙要可不知道这侍女心中的想法,嘴巴里面还在嘀咕个没完。“你会驾马车吗?”
孙要突然转头问道。“啊?”
侍女又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孙要会对她说话。“应该会吧?听说你们都是宫里的人,功夫不错,那么马车肯定也会驾吧。”
孙要自顾自的点头说道。“奴婢确实会驾马车。”
这侍女点头说道,心里却有些发懵,你都知道我是皇上派来的人了,怎么还敢在我面前嘀咕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孙要没有去吵醒龚瑞和高路,让这侍女驾着马车和他朝宫中行去。到了皇宫门外,照例已经站了许多人了,孙要下车后严重怀疑这些人估计把上早朝已经当作一个习惯了,根本就不待晚上睡觉的。难怪京官看着身体都不好啊,狗屁辛苦劳作,这分明就是作息时间都颠倒了,熬夜让人老的快啊。“孙大人真是会玩啊,居然是侍女架马车。”
殿前司指挥使聂正雨开口讽刺道。“洪老爷的事情,聂大人查清楚了吗?”
孙要问道,聂正雨顿时不说话了,这事情,真要查起来,他还真不好交代,至于洪教头,他聂正雨都不知道死活,反正就是没见过了。“孙大人,听说孙大人府上有三个倾国倾城的夫人,如今连这驾车的侍女都如此美貌,孙大人还真是洪福齐天啊,老朽佩服。”
吏部尚书罗逸云开口说道。“本府违礼了吗?”
孙要问道。“这是孙大人的家事,倒也不违礼。”
罗逸云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没违礼你说个屁啊,做好自己的事情好不好?”
孙要骂道。罗逸云僵住了,就连刚刚想要开口说话的蔡州蔡太师,也僵住了,暗道好险,还好还好,还是等下早朝再说吧。“孙大人,你无礼。”
罗逸云涨红了脸说道。“本府违礼了吗?”
孙要又问道,户部尚书范文斌的嘴角都抽了抽。“你岂能骂下官这个‘屁’字?”
罗逸云喘着粗气说道,不说这是早朝,单从年龄来看,孙要也是违了不尊敬老人这一条礼数。“等下你也可以和某些小人一样,在皇上面前,告本府啊。”
孙要不屑的说道,然后走到范文斌面前站着。范文斌低着头,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罗大人,有话等下早朝可以说出来,这里又不是菜市场,有什么好争吵的?”
这时候,虞允文开口了,这话,明显是在帮孙要。这个虞允文,本来就是文武双全的能人,现在又入了阁,自然和之前不一样了。孙要这时候才发现,范文斌身后,居然站着五个内阁的大臣,看来这内阁里面,倒是成了人人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