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1日至2021年11月30日,整整两年!一口气总算吐完了。
本来只是想写个几万字的短篇,最后写着写着成了七十万字的长篇;本来想写个讽刺小说,最后写成了弘扬正能量的主旋律作品;本来想三个月结束战斗,最后却拖拖拉拉写了两年。 我一直安慰自己:写作不易,兼职写作维艰。 在写最后一章的时候,已临近年底,单位的工作已经铺天盖地般压了过来。我连续鏖战数晚,总算让这部小说在“没有精力写作”到来之前得到了善终。 但是没有“完本感言”仍不算完整的结束吧?何况我这样一个对完美有要求的人? 哈哈哈。 毕竟还能挤出那么一点点休息时间。要说“感言”,还是觉得自己和网文的缘分最值得抒发。写吧,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终于可以不讲逻辑,随心所欲。 写了15年新闻稿,一直憧憬着自己能写一本小说。因为我对“故事”有一种放不下的情感。尤其这些年,目睹、经历了那么多的离奇事件,那么多的动荡、变革,它们在我心里一直蠢蠢欲动,总想找个机会换个模样跳出来。 终于在2019年,我在单位的工作被调到了一个相对轻松的岗位,让我终于有精力开始编织藏在心里的故事了。现在想想,动手还是晚了。拿起笔的时候已经到了11月,写了一个多月,就到了2020年的春节。那个春节很不平凡,****疫情爆发,我的工作快速被调回了忙碌模式…… 一切是那么突然,又像是早有注定的必然。 写小说的冲动实际上在我心里折腾了很多年。只不过“新闻记者”这个工作本身就是创作,它不停地消耗、打压着我创作小说的冲动。尤其是新媒体崛起后,我供职的、曾经引以为傲的传统媒体一步步陷入生存困境,更需要它的员工每天都要为生存而战。创作小说的欲望一次次升起,一次次被荡空。曾经那么炽烈的梦想,有段时间突然变得那么陌生,那么无足轻重,那么遥远…… 必须要讲,这篇小说能写完,要感谢网文平台,感谢阅文集团,是它们给了我创作下去的动力。 在动笔写作之前,我对网文一无所知。只知道有个“起点中文网”,还是好多年前从同事口中听来的。据说上面都是一些仙侠玄幻不着边际的爽文。这种“网络小说”,对自己这个每天从现实生活中采写真实事件的新闻工作者来说,从来没有引起过什么兴趣。 在我当时的认知里,发表小说唯一的途径是找杂志社。我甚至很费力地去了解杂志社的投稿方式。打过《人民文学》的电话,百度过《小说月刊》的邮箱……但是结果却出人意料。找了一圈楞没有找到一个官方网站,杂志社的电话甚至无人接听。那时候就感觉,想在这些杂志上发表作品,跟想考北大、清华差不多。 写的东西是否有平台呈现,是作者能否持续写作的关键。在2019年我工作相对轻松的那几个月里,创作的冲动已经按捺不住。传统平台摸不到大门,我才猛然想起了网络,想到了起点中文网。 注册账号那天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那是2019年11月28号晚上,已近深夜,突然想到可以到网上发表小说,我激动得不知所以。人坐在被窝里、歪在床头拿过手机就是一通操作。先是搜索了起点中文网,然后就在眼花缭乱的页面里看到了“云起书院·现实题材征文活动”,眼里冒着光,一指头点了进去。 那一刻,“现实题材征文”这几个字眼一下击中了我。这不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平台吗?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上来就参加比赛,确实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生猛。但有压力才有动力。这样还能约束一下自己在写作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游侠状态。 于是,我一步步跟着提示,下载了“作家助手”,注册了账号,起了小说的名字,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在手机里写了大纲。 当时,电脑里已经有了几千字的存稿。 最早的立意是想写一篇讽刺小说。类似于《官场现形记》,或者《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什么的,而且是个短篇。当时考虑的是太长了怕自己精力不济,写到一半会无疾而终。但是,当我把这个短篇的大纲提交之后,竟然被驳回了!原因大概是过于负面和消极。 我当时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网络文学创作也像新闻报道一样,有这么多的规矩!不是你想怎么写就能怎么写的。强烈的刊载欲望让我不停地按照平台的要求一遍遍修改着。最后,小说名字从《道长》变成了《电视人》;主人公从男变成了女;主基调从“讽刺揭露”变成了“拼搏进取”…… 这就是一名怀揣着“写作梦”的中年人误打误撞走进网文世界的开篇。 …… 真正开写了才发现,写电视新闻稿跟写小说差着几条街的距离。 好在我学习能力尚可。恶补了一堆名著找语感,甚至还脑子一热,想报个北大中文系的函授班。但现实中的诸多羁绊,最后只能作罢,还得靠自己去领悟。 惊喜很快传来。 《电视人》写了三章之后,阅文就发来了签约的邀请函。 哇,当时那个心情,可以用“心潮澎湃”来形容。以至于让我有了一种“还没写就获得了巨大成功”的错觉。回看两年前的自己,现在仍感慨于自己作为一名网文小白的纯粹。 还记得当时拿着那十几页的签约合同,哆嗦着手来回翻看,奔涌的血流带乱了眼睛的“聚焦”功能。瞅了半天啥也没看进去。最后也只是大概知道阅文要买断这篇小说的版权,买的方式是靠这部小说在平台推广后的收益来体现,后面还会优先帮着推出版、推改编。 不管怎么说,签约让我获得了巨大的动力。时长达一年之久。 后来的事刚才已经提到了。 《电视人》写了两个月后,就到了2020年的春节。正当我雄心勃勃地计划再过三个月就可以完本的时候,****疫情爆发了。春节假期没有过完,我就被召回了工作岗位,然后快速进入了忙碌模式。轻松的工作状态瞬间终结。 开始我还坚持着两天一更,但是时间越来越不够用。更新逐渐变成了三天、五天、七天、半个月……最长的一次,是月更。 编辑多次安慰我:你这是现实题材,可以慢慢写。 结果可想而知。做不到日更,还是不怎么好玩的现实题材,每天点开作品日报,看到的都是四个零。后来我干脆不再看日报。 成绩惨淡,这对一名初次进行网文创作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摧残。当时要说没有迷茫和彷徨是假的。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会坚持写完,不会断更。 因为这个故事在我心里已经成形。 刚开始写大纲的时候,《电视人》只是一具骷髅,只设定好了一个开头和结尾,人物关系、角色设定、故事脉络、细节呈现……都是模糊的、朦胧的,甚至是没来得及想的。但是随着一章一章地艰难推进,《电视人》就像白骨精开始幻化成人形。四肢有了,身段有了,最后脸蛋出来了,整个形象清晰了。比喻可能不恰当,但它在我心里成长的过程就是这样。 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中间最少有过不下五次想放弃的念头。但最终我挺了过来。 2021年5月,就在我几乎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次巨大的鼓舞和激励如约而至。在没有推荐,没有月票,没有打赏,收藏仅为双位数的情况下,《电视人》第一卷获得了由SH市委宣传部、SH市新闻出版局支持,阅文集团主办的“第五届现实题材网络文学征文大赛”优胜奖。 我被邀请到上海参加颁奖仪式。 那几天,认识了很多同行,见到了主编和责编,目睹了几位“大神作家”“白金作家”,第一次听到了“金手指”“系统”,了解到了很多行业动态……那几天,我惊奇于“网络文学”世界的瑰丽,慨叹“相见恨晚”,庆幸自己一只脚迈进了“网络文学圈”。 从上海回来后,写作似乎变得一帆风顺。 单位的工作依然忙碌,但我不再浪费一点一滴的休息时间。《电视人》稳定保持着周更。终于在2021年11月的最后一天,我人生中的第一部小说划上了句号。 我终于有了一部完整作品的创作经验。据圈内人透露,这个很重要。 本人甚感欣慰。 其实更让我欣慰的,是故事里的内容都是我想说的。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把活着的感悟说出来,这对一名中年人来说至关重要。里面不仅有快感,还有慰藉。 《电视人》里所有的事件,都是这几年发生在我身边的事。 我在媒体这些年,一直做的是新闻调查,是舆论监督。所以我的认知和兴趣点永远是那些让我们啼笑皆非、值得我们反思的人和事。就像韩国电影里那些讽刺、揭露社会现实的桥段,让我痴迷。 正因为我的这种执迷,导致了《电视人》有四章(85-88)处于被屏蔽的状态。如果有一直看的朋友可能会感觉到情节断层。原因是涉及到了敏感话题。但我实在没想好怎么改。要大段地去掉某个情节和段落,这部小说的逻辑性就会出问题,前面一些章节的铺垫就会莫名其妙,藏在我心里的痛点和想说的话就会找不到表达的方式……我期待着更理想的解决方案出现。 一只脚踏进了网文世界,我觉得我的第二只脚会很快跟上来。正像我所在的媒体行业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文学创作领域也正是如此。传统的东西确实有很多落后的因素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脚步了,甚至起着制约、阻碍的作用。随着“现实题材”在网络小说创作中的影响力不断提升,我觉得我们离“文学大繁荣”越来越近了,离文艺复兴越来越近了。 反映电视媒体的职业文,我脑子里还有两部在构思。这也许应和了传说中的“三部曲”的高论。一切都像是冥冥中早有注定。 我期待着,在不久的将来,它们都能一一顺利出生。 2021年12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