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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原是凤凰退光华(1 / 1)

踏着秋日的午后光蕴,穆瑶疾步来到白府府门前。她犹豫着要不要进门时,正巧白景川从前厅走了出来。他气色十分不好,阴沉着脸,看上去像是刚刚与人吵了架。穆瑶站在府门前,伸头看着里面,见白景川正抬头往门口瞧,挥手招呼他。白景川见穆瑶在门口,原本阴沉的脸立刻露出了笑容:“穆瑶,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他边喊着边示意让穆瑶进门。这时,白老爷也从前厅走了出来,同样一脸的阴沉,见儿子与穆瑶隔着大门说话,不禁皱起了眉头。白景川没打招呼,直接跑出院子:“我刚与我爹吵了几句,他说我整日不干正事,非逼着我学习管理扇坊。我就跟他说,我很快就要去新扇坊了,里面的账目由我负责,他这才饶了我。”

其实白景川并没有想要去管穆瑶扇坊的事情,但为了不让白老爷从中作梗,也为了不被唠叨这才说了慌。“你来有啥事?”

“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新扇坊开业的事,我想在这个月末就开业,然后去参加扇子比赛。”

“你要参加扇子大赛?”

白景川又惊又喜:“可是比赛下个月初就要开始了,你现在准备可还来得及?”

穆瑶只淡淡一笑:“我有准备。”

“太好了。”

白景川双手击掌:“我相信你的实力,这样一来,我们新扇坊就能一下打出名气了。”

见白景川兴奋的直搓手,穆瑶也微微笑了笑。“可是你现在还没有离开穆家,你打算与他们说清楚了吗?”

白景川笑着的神情突然一变,睁大眼睛担心的问。“放心,我心中有数。”

穆瑶已经决定这就回去与二太太说,她觉得二太太定然不会反对,毕竟她这一走,她与穆楚宁的事便也算是了了,再也不会有人干扰到穆程两家了。然而让穆瑶没想到的是,二太太居然没有给出她意料之中的答案。有些日子没有回到穆府的穆瑶,再次踏进穆瑶时,心中情绪复杂难言。这个曾经给她欢乐,又让她受尽委屈的地方,这个满是她少年美好回忆,爱情萌芽的地方,至此之后,便要与她再无瓜葛了。这座大宅院里的人,她爱的,她恨的,都将成为她生命中一段结束,也是一段新的开始。“太太,我有话要说。”

穆瑶特意挑了府里人都用过晚饭的时间才去敲了二太太的门。二太太正与程郁娆两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一见穆瑶求见,便立刻冷下了脸:“郁娆,你先回房。”

程郁娆虽然并不情愿,但瞧着二太太沉了脸,便乖乖的点了点头,走到穆瑶身边时,还好奇的瞥了她一眼。穆瑶并没有向她行礼,只微微点了点头,这让一向都受惯了穆瑶礼数的程郁娆心中很是不快。“何事?”

见程郁娆走了出去,关好门,二太太起身从圆桌旁走到贵妃榻前,将手上的团扇放到一边,自己半躺了下去。“太太,我想离开穆府。”

简单利落,穆瑶此话一出,倒是让一向从容的二太太微微一怔。她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离开穆府?”

“对。”

“离开多久,去哪里?”

显然二太太并没有理解穆瑶的意思,以为她想暂时离开。“请二太太将我的卖身契还给我,我的卖身契上面写的清楚,年满十六我便可以要求离开穆家,现在我想离开了。”

见穆瑶表情郑重,不似开玩笑。二太太美目微眯,一瞬不瞬的盯着穆瑶,似乎想要看清她心里所有的秘密。“你说你要拿回卖身契,离开穆家?”

“是。”

二太太静默许久,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穆瑶的身上。在她看来,穆瑶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想要离开穆家的。之前她为了要让穆瑶离开,想尽了各种办法,但最后穆瑶都没有离开。如今她竟自己要求离开,这让二太太很是不解。穆瑶知道二太太的怀疑,抬了抬眼皮,回视她:“以前我不想离开穆家是因为我舍不得楚宁,现在我想清楚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所以我放弃了。”

“你……放弃了?”

“嗯,放弃了,与其最后落得给人家做小妾,不如趁现在可以找到好人家,离开这里。请太太将我与吴妈的卖身契还给我们吧!”

为了打消二太太的忧虑,穆瑶不得不扯慌,况且她觉得这个慌也是很有说服力度的。二太太不说话,留了半寸的指甲在贵妃椅扶手上敲的哒哒作响。吴妈之前便已经提出了要离开穆家,现在再次由穆瑶提出来,她倒不觉得有问题,只是穆瑶离开,这件事太让她意外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你和宁儿……你们不是分不开吗,怎么?”

“良禽择木而栖,我穆瑶虽是下人,但也懂这个道理,况且您也是拼死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既然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那我又何苦为难自己。趁着现在我还年轻,自然是要选择好的了。”

穆瑶说罢,微微垂眸,一副随意的模样。“穆瑶,我竟看错了你,我本以为你宁可做小也要留在穆府,不想……”“所以请太太成全我,也算是全了您的心愿。”

说着她盈盈拜倒,语气很是诚恳:“您日后也不必再费尽心思的赶我走了,穆家与程家也可以顺利结亲,这是两全其美。”

二太太眼角动了动,想到穆瑶最近搬离了穆府,不知是不是与穆楚宁出现了问题,现在想来确是如此。但她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毕竟最近除了穆瑶与穆楚宁生疏被他看在眼里外,程寿康的拜访,穆瑶相同扇子的制作,吴妈也曾要求离开穆家,这一切都未免太过巧合了。吴妈之前要离开穆家,现在穆瑶又要离开。二太太突然想到当日吴妈对自己说话时的神情,不禁产生了疑惑,虽然她没有秘籍,但她会不会……可是这么多年,若是她真的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说,反倒要挑这个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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