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一半的钱就行了。”
“如果是那些天天来的赌徒呢?”
罗信问。李恩召笑着说:“那也要看人,一般情况下要赢他一天收入的一半,或者三成。他们毕竟是客人,不能赢太多,否则生活过不下去,我们这赌场到最后也就没有客源了。而且,有些时候还要特意让他们赢几回,这些男人赢了钱,就会显得特别高兴,回去之后还会买些好吃的给孩子和女人。”
罗信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从来不知道,开赌场都有这么多门道。边上的池六插了一句:“那是四哥你为人厚道,隔壁坊的那个张黑子,他的心就比他的脸还要黑,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卖房卖地、卖儿卖女。”
池六的话也使得罗信很自然地看向李恩召,李恩召也转头与罗信对上眼,两人相视一笑。贺兰越石看样子也是因为之前的荒唐行为吃了亏,一下子变得谨慎了起来。所谓的骰宝,就是闲家向庄家下注,然后庄家开骰子,决定大小。也就是电视剧里经常吆喝的那句话“买定离手”,然后一群人跟着喊“大”,或者“小”。贺兰越石一开始都在观望,观望了一会儿之后,则是压上十几个铜板。每一次都是如此,互有输赢。但罗信仔细为他算了一下,似乎他还赚了一点。不过,他赚的也不多,也就十几个铜板而已,对于出自富裕家庭的贺兰越石而言,这实在太少了。因此,也不见贺兰越石脸上流露出兴奋和愉悦和之色。而相比贺兰越石,他两边的人则有着很大的不同。他左右两个人,都是一吊钱、一吊钱地下注,但两人的输赢结果却是完全不同。左手边那人原本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一下子就空了,垂头丧气不说,更是满脸的不服气,将赌徒最为原始的好胜心显示了出来。贺兰越石右手边的男人则完全不一样,他压了七次,输了两次,赢了五次。虽然有两次输钱,但赢钱的五次却都是大手笔,以至于他自己的身前,已经堆着二十多吊钱。赌场里很难见到银子,像贺兰越石右手边男人这个手气,也是没谁了。这两人,一个输得很惨,一个赢得很爽,这强烈的对比,让原本处于观望,且小心翼翼的贺兰越石内心有了比较大的波动。与此同时,贺兰越石所赌的这一桌,赢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因为大家都开始跟着他下注。见边上那人越赢越多,贺兰越石也干脆下重注,他连续赢了三笔,结果到第四笔的时候,赢爽了的贺兰越石将所有的钱都砸了下去,这一笔下去,贺兰越石和边上很多人的钱都被捞走了。而贺兰越石左手边那人也少了一半,他有二十吊钱没了。不过,这人也不气馁,突然大声呼喊:“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我拿出这十两银子,就要赚一百两会来!”
说着,他当即从衣兜里取出了几粒碎银子,将全部银子都压在了“大”上,边上却是没有人跟着下注,只是同时呼喊“大!大!”
结果,盖子一掀开,十三点!十一点到十七点就是大,于是边上的赌徒们欢呼了,虽然赢钱的不是自己,但是看到别人赢钱心里爽。而输得精光的贺兰越石原本是打算离开的,但见他赢了那么多,心里着实有些难受。这时候,输钱的那人则是向赢钱的那个借钱,赢钱的人也很大方,直接借给了对方两吊钱。贺兰越石虽然心里痒痒,但他并没有开口,仍旧观望。这时候,李恩召对着罗信说:“这贺兰越石应该之前吃了很多亏,不然也不会这么谨慎。不过,赌徒就是赌徒,他们的本性是不会变的,用不了三个回合,他就会上钩。”
李恩召还是高看贺兰越石了,当贺兰越石发现右手边借钱的那人赢了五吊钱,并且当场还给左手边两吊钱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也向边上的人接了两吊钱。看到这里,李恩召冷冷一笑:“好了,鱼儿上钩了,就等着拉线把。”
罗信一开始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结果他发现,接下来贺兰越石不停地输,又不停地赢,输赢间,罗信发现他已经向左手边的人接了很多次钱,而且越借越多,当罗信仔细一算,却是讶异地发现,贺兰越石已经跟边上的人借了将近五十两!当贺兰越石刚刚借来的钱又输光的时候,他又向边上的人借。然而,这时候对方却是不借了:“我说贺兰公子,你都已经向我借五十两了,你能还吗?”
“我怎么没钱,我有的是钱!”
贺兰越石大喊出声,“我告诉你,我在城南有一百七十二亩地,那可都是良田!”
“哼,话是这么说,我这银子要是再借给你,你不认账怎么办?”
男人冷冷出声。边上的人也同时应和:“就是。”
“空口无凭,写个条子呗。”
“写条子就写条子!”
于是,贺兰越石当场就写下了条子,顺带又借了十两,一共六十两。李恩召又笑着问罗信:“罗郡公,你认为这贺兰越石最终会欠这男人多少两银子?”
罗信想了想说:“一百两左右吧?”
李恩召摇摇头:“你还是太小看这些赌徒啊。如果仅仅只是一百两,贺兰越石为什么会将家中基业败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这一百多亩地了?”
“一百多亩还少啊?”
罗信下意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