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天黑,凤不念让阿猫去林中歇息,二人便在一户樵夫家投宿。那樵夫姓牛,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还有一个虽然不美但是很贤惠的妻子。见有人投宿,夫妻二人赶紧铺了床,炖了灶台上熏着的一只腊猪蹄。“大牛儿,小牛儿,去把爹昨天打的好酒搬出来。”
两个小孩赶紧答应着争先恐后地跑着去了。酒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种,酿酒高手凤不念却觉得好喝极了,跟靖安王府的简直云泥之别。温暖的炉子上,一锅腊猪蹄煨着春天晒干保存的竹笋,鲜美非常。她一边啃猪蹄,一边支支吾吾,“好吃!真好吃!”
不得不说,她吃东西的样子真的有些穷凶恶极。俩孩子吵吵闹闹笑哈哈,夫妻俩频频劝酒夹菜。寻筱游历多年,见多识广,知道:乡下待客的最高礼仪,就是用自家的腊肉招待客人。因而他虽然不喝酒,在这样热情的招呼下,却也不得不喝上半碗应景。他喝得微醺,看见缭绕的烟火气里,凤不念那张灿烂的笑脸,渐渐地与记忆里那张虚弱的小脸重叠。“......筱......筱......”他视线渐渐模糊,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桌上。看见他喝醉,凤不念暗喜。太好了,她又可以多吃几坨肉肉!吃完饭,男人弄寻筱和两个孩子去睡,女人则张罗着洗碗收拾。凤不念坐在屋檐下,屋内的橘色灯火映出来,分外温暖。这样的人间烟火气,这样美好的家庭氛围,是她不曾感受过的。甚至,连娘亲和爹爹同框的画面都没有。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吃得太撑,肚子有些疼。“姑娘,去睡吧,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倾泻而下,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哐啷!”
突然,一个人影撞开了院门,倒在了地上。“好像有人受伤,我去看看!”
牛大汉取下墙上的蓑衣。“别去!”
凤不念皱着眉头。“我们在外打猎时也经常受伤,若大家都不伸手,这世道就凉了啊。”
牛大汉已经戴上草帽,往那人奔去,在倾盆大雨中,艰难地将他背起。雷声轰隆,闪电撕破夜幕的脸。“小心!”
凤不念一脚踢出脚下的板凳,砸向他身后。一把大刀咚地一声插入板凳,坠落泥地。“多管闲事!找死!”
一群手持大刀的人围了过来。“谁找死还不一定!”
凤不念飞身而起。对方的人并不如凤不念想的那般脓包,个个都是高手,不过对于此时的她来说,还是足够应付。几番打斗之下,对面的全挂了彩,见不是凤不念的对手,对方也不苦战,犹自能够沉着有序地撤走。凤不念还想追,就听到牛大嫂的惊呼,“哎呀,流这么多血!”
凤不念回转过来,见那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扶他进屋,我来医治!”
寻筱显然被外面的声音惊醒了。他吃了自己做的醒酒丸,撸起了袖子,“专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