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倒抽一口气。“你逼供就逼供，不要坐到不该坐的位置......”“什么？”
凤不念察觉到有点硌屁股，赶紧往上挪了挪，“说！婉......”“婉竹是我的下属，专门负责颍州至曲水一带事宜。”
墨染飞快截口道。“羽......”“就算死我也不会娶她。”
“刚才......”“我的下属，给我送药。”
“是女的？很漂亮？嗯......送什么药？你生病了？”
前两句恶狠狠地像一匹扑食的饿狼，后两句突然紧张地像一只小白兔。“那是阿寓。没有生病，受了点伤。”
墨染小臂微曲，枕入颈下，好整以暇地看她的小手在他胳膊上摸一摸，在他脸上摸一摸，在他肚子上摸一摸，嗯......他可不介意她再往下摸一摸。“哪里受伤？我想撒点盐巴。”
她停住了手，两只眼睛恶狠狠瞪着他，可是眼底分明盛满了担忧。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一只手，按到自己的心口上，“这里。”
手掌下他的心跳得很快，跟他此刻淡淡的神情极不相称，咚咚咚地叩击着她的掌心，叩得她掌心微痒，沁出了细密的汗。“这里......怎么了？”
“这里，二十多年来波澜不惊，直到遇到你，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轻轻叹道，语气三分无奈，三分欣喜。“是我太闹腾了吗？”
凤不念定定望进他海水一般深邃的眼睛。“因为你太特别。”
墨染一个反转坐了起来，手臂一捞一收，将她搂在怀中，微湿的唇拂过她的睫毛，像一只蝴蝶掠过一朵花，携着香，裹着蜜。空气里都是糖的味道，凤不念痴痴望着他，话都不会说了。墨染勾唇一笑，这一笑前所未有的浓烈，泼将下来的阳光作了颜料，在洁白纯洁的雪上，开出了漫山艳烈的海棠，如火如荼。待到荼蘼花事了，人间再无芬芳色。凤不念脸色微红，一颗心要跳出了胸膛。他笑起来真是全世界最好看！早上温澜的话冲入脑海，她顿时醒悟了！她蓦然伸出手臂，环住他脖颈，眼睛亮如星辰，道：“墨染，我喜欢你！”
墨染的眼睛也亮了，无数雪花在飞旋、炸裂，折射出极致璀璨的晶光。那样的光亮，将凤不念心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将那些无涯的煎熬、潜藏的卑微、怯弱的情绪、隐匿的绝望、竖起的伪装都击成粉末，将她脑海中纠结的每一个线团温柔理顺。她身体中的每一滴血液突然都欢快地游动起来，像一粒粒种子破土而出，汇聚成了一个勃勃的春天。往昔支离破碎的阴影，这一刻都被光明驱散。“我特别喜欢你！”
她大声强调，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墨染觉得自己胸腔里胀满了欢喜。凤不念开窍了！关键开窍的她还保持着从前的跳脱，简单粗暴地将心意付诸行动！真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份粗暴！此刻，少女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脉脉凝视着他，轻易地搅动着他的心湖。他喉结滚了滚，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公子，面具人开始行动了！”
赶来汇报的秦灏看到此景，急忙蒙住了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一边退到院子角落，一边从指缝里偷看。凤不念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又忘了“男女有别”，立刻从墨染身上滚了下来，脸颊发烫地跑开了。墨染轻轻笑了一下，而后对着秦灏冷声道。“你最近好像有点野啊。”
秦灏吓得哆嗦了一下，忙道：“属下刚才眼睛瞎了，什么也没看见。”
墨染眸光微沉，秦灏赶紧转换话题，“这几日安意拉拢了很多江湖力量，需不需要再添点乱？”
“暂时不需要。”
墨染想了想，又道，“他最得力的助手来了吗？”
“来了，正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