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而优雅的声音,带着冰雪消融的暖意响在她耳侧。凤不念麻木地抬起头,透过模糊的眼帘,望进那片无垠宽广却异常熟悉的眼眸,他的眸光深邃如大海之远,高洁似雪山之巅,此刻温柔凝视,浸满了春波秋光。凤不念向前一扑,扑进他半蹲的怀抱中。她哭得肝肠寸断,“墨染,我没能救下我娘,我娘没了!呜呜呜呜!”
墨染趁势揽住她的腰,温声道,“你先别哭,你听我说……”“你看看这行宫都炸成什么样子了,她又不是铁打的,她怎么逃得出来,呜呜呜呜。”
“她没事……”“都怪我,怪我!是我太自负了!”
凤不念将他的脖子箍得更紧了。“我不应该冒险与安意为敌,我应该思虑得更周全一些......”墨染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抿唇不言,反正那位马上就到了,不妨让她多抱一会儿吧。凤不念却不抱了,她恶狠狠地一巴掌呼在他脸上。“你不是说了帮我救我娘的吗?你言而无信!现在你来还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她这一巴掌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墨染却故意嘶了一声,“很痛。”
“你再痛能有我痛吗?”
凤不念砰砰砰地拍着自己的胸膛,“我的心,才是真的好痛!”
“我好后悔,以前没有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我不应该和她赌气!”
墨染抓住她的手,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娘没死。”
“没死?”
凤不念哭得稀里哗啦,“这个时候了你还唬我做什么,寒溟的机关术天下无双,这世上能够破解的找不出五个人。”
墨染懒洋洋地拥住她,姿态甚至有点散漫,“既然你对我这么没信心,那你就随意吧。”
凤不念怔了怔,他如此泰然平静,兴许娘真的没死?她埋首在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茶芜香气,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应该相信他的,因为他从来没有骗过她。放松下来之后,五官就变得异常灵敏,鼻端闻到他茶芜香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你受伤了吗?”
“没有。”
几乎是毫不犹豫,他立即应道。凤不念放心不下,伸出双手往他身上摸去,“你哪里受伤了?”
摸完后背摸胸膛,摸完大腿摸……墨染握住她疑似揩油的狼爪,低声浅笑道,“你要想摸的话下次让你摸个够,只是现在恐怕有点不方便了,嗯,主要是岳母大人看着,咱们还是得矜持点。”
凤不念霍然回首,见那女子浅笑倚门,丁香色的披风在雪中蜿蜒出温柔的弧度。即便历经世态炎凉和人生磨难,她的脸上永远都充满了明朗的笑容。不染风雪,不惧雨霜。“阿念,来,要抱抱。”
她伸出双臂。“娘亲!”
凤不念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突然脑中轰然一声,随后喉间一腥,一口鲜血急雨一般喷射而出。失去意识之际,她突然想到,墨染的锦衣,颜色似乎比以往要深上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