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在这之前,所有的甜都苦不堪言,但再见你之后,所有的苦我都甘之如饴。”
他艰难地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长发。“你好,我便好;你笑,我便笑;你若哭,我亦与你心痛。”
“温澜哥哥……”凤不念的眼睛也酸起来,“从此之后我不会再哭。”
“傻瓜,开心便笑,难过便哭,才是人之常情,我可不希望你做一个只会笑的木偶娃娃。”
“还有十个箱子,是分别之后,每年我给你准备的礼物,现在看来恐怕有些过时了,你喜欢便留下,不喜欢也不要勉强。”
“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凤不念笑得甜蜜,将剩余的箱子悉数打开。七岁是厚厚的诗书,纸卷有些发黄干脆了,但仍旧有淡淡的墨香透纸而来,字迹青涩却清秀,彷佛能透过字里行间,看见那个少年在花下认真誊写的模样。八岁是一株干透的花草,镶在琉璃框中,淡黄的花蕊,淡青的枝叶,有一股竹叶的清香,光是轻轻闻一闻,就觉得舒畅清心,想必十分珍贵。九岁是一幅工笔画,画的是她六岁时候的模样,瘦小嶙峋,坐在紫藤花下的秋千上,一张小脸笑得灿烂无比,笔墨浅淡,但细致传神。十岁是一件做工精致的长裙,层层叠叠地绣着飞鸟繁花,栩栩如生,色彩鲜艳,绣法是当年最流行的单面绣,但对比现在的双面绣,确实有些过时了,不过胜在图案精美。十一岁是一把陈铁小刀,十分短小精悍,适合十来岁的女孩子贴身携带;十二岁,十三岁,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每一件都是心意十足。十七岁是一支玉簪,十分罕见的天蓝色,通体由一块整玉雕琢而成,雕成一只飞鸟的模样,振羽展翅,跃然于飞。凤不念将玉簪别在发间,转头盈盈笑,“好看吗?”
“吾畔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凤不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表示没听懂,大概是夸她好看吧。“十八岁的生辰礼物......”温澜抬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我的心,只此一颗,你若不嫌弃,尽管拿去。”
语调轻松,略带笑意,只是手心微微生出薄汗。凤不念望进他眼底的认真和期待,有点慌乱地将眼睛躲开。温澜哥哥该不会……对她生了男女之情吧......她一霎的不自在已经被他完完全全地捕捉,他心中微微一酸,脸上却毫不在意地一笑,“怎么?无所畏惧的凤不念被我的一句话给吓到了?那也难怪,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拿来干嘛,既不能吵着吃,又不能榨汁喝。”
被他血腥的笑话逗乐,凤不念笑了。温澜在心底叹气,算了,十八岁生辰礼物看来送不出去了。“咻咻咻~”突然有特别的声响。凤不念奔到门边,就看见接二连三的红光从城中各处亮起,升腾至苍穹灿然盛放,朵朵华丽烟花,仿若繁星连绵成片,狂欢一般映红了整座小城,照亮了她的眼眸,和嘴角真心的笑意。“谢谢温澜哥哥,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屋内温澜靠在床头,远远望着漫天的烟花,微微地蹙起了眉。这真的与我无关,而临漳似乎也没有过年燃放烟花的习俗……此时,城南最高的摘星楼上,红衣明艳的男子斜倚栏杆,素手执酒,向着某个方向举杯。“祝你旧岁愁去,年年欢颜。”
“祝你新年如意,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