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们的问题我暂时无可奉告。”
江无低着头,一只手扶着管家的胳膊闷头便向法院里走,好在还有送他们过来的司机在前面开路,可尽管如此,江芜向前移动的速度仍旧很慢。她心里着急,正准备带着管家冲出去,可身边的人却突然毫无预兆的一弯腰,吐了出来。一大摊污渍被管家吐在地上,周围的人下意识躲开,只有江芜离得最近,她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苦杏仁味道。然而这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是刚才在火场受到了惊吓。“您没事吧?”
江芜用手轻轻扶着管家的后背,可指尖刚碰上去,管家却突然毫无预兆的一头向前栽倒了下去。“管家。”
江芜大叫一声,连忙蹲下查看,然而此时的管家已经神志不清。他眼白朝上翻着仰倒在地面上,呼吸急促,从喉咙间泻出空箱般的声音,两只手紧握成拳,死死的抵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开始发红。“这是怎么了?”
“赶紧打120,这是要出事!”
周围的摄影机忙不跌的拍下这一幕,记者们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然而江芜却顾不得太多,她一直叫着管家的名字,可始终得不到回应。江芜急的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可两只手慌乱地在空气中挥舞,也不敢轻易动他。周围有人报了警,救护车的声音从远方响起,催命般的警铃声越来越大。下一刻,管家的身体突然抽搐开始痉挛,两只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整个人身体紧绷。脸上本就有一道刀疤,此刻面色通红的倒在呕吐物上抽搐,画面极其可怖。“天哪,这人不会是要死了吧?”
“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听说这是重要的证人!”
江芜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好在这时医生赶到,抬着担架走进人群,把管家抬了上去。可医生仅仅抬着管家刚走几步,为首的那个却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扒开管家的眼皮,又在他的鼻下和脖颈处试探了一会。江芜跟在旁边,看着医生的动作和躺在担架上没了任何反应的管家,心猛地沉了下去,颤抖着出声问道:“他怎么了?”
然而医生根本来不及回应她,直接指挥人把管家放在地上,跨跪在他身上就开始进行急救。周围站了许多人,可除了摄影机不断拍照的声音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话。躺在地上的管家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医生?”
江芜在一旁看着,难以置信喃喃自语般的叫道。医生戴着口罩,轻轻对江芜摇了摇头:“患者已经停止了心跳。”
“什么?不可能。我们两个是一起来的,他之前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江芜完全不敢相信,直接推开医生,跪倒在地上,用手不断摇晃着管家的肩膀,可地上那人确实没了任何反应。“真的死了?下车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谁知道呢,我看这样子八成有蹊跷。哎,警察来了。”
一辆警车停在旁边,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下车,跟一旁的医生短暂交流了几句,接着来到跪坐在地上的江芜身边。“你是死者什么人?”
“我们……是旧识。他是我的证人。”
江芜哽咽着回答。早早等在法院里的郑心怡和凌宇凡也接到消息,向这里跑过来。“姓名?”
“江芜。”
“小芜!”
看到郑心怡过来,旁边围观的媒体自动让开路,她来到江芜身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管,家神色惊恐:“这是怎么了?”
“江小姐,这名男士突然死亡,而您是在他死前距离最近,也是最后一个接触过的人。依照法律,我们现在将你传唤回警局配合协助调查。”
“什么,去警局?不行,小芜,马上就要开庭了。”
“请您配合。”
郑心怡两只手死死抓住江芜的胳膊,不想让她被警察带走。而江芜还沉浸在管家突然去世的悲伤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好了心怡,这确实是合规的,她现在必须跟警察走。”
凌宇凡上前一步,轻轻拽了一下郑心怡,而她听到这话双眼失神:“怎么会这样,他们好不容易才被救出来。”
警察趁这时把江芜从郑心怡的手中拽走,避开旁边的媒体送上警车。“小芜,你等着,我马上去救你。”
车门被关上,把所有声音都阻隔在外。江芜木讷的看着前方,刚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时候,她怎么都料不到会是这样一个下场。现在管家不在了,最重要的证人无法作证,开庭时间也即将错过,江芜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完全无法思考。她先是被带去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接着又来到警局,不知坐了多久,她终于被带到询问室。“姓名。”
“江芜。”
“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警察的态度十分严肃,先前带江芜来时还是一副寻找证人的模样,现在的语气却与审讯一般无二。江芜心念一动仍旧不敢相信:“他,真的……死了?”
“是,请回答我们的问题,江小姐,在这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在案,所以希望您慎重回答。”
“他是……我丈夫爷爷的管家。”
“你们两个今天为什么会待在一起?”
“我起诉了陆菁菁,管家是重要证人。”
“你们两个是从哪里来的?中间有接触过什么人?”
涉及到前几天的绑架案,江芜一时无法回答,而她的神智也在这时逐渐回笼,察觉出警方的态度不对。“前几天出了意外,我被人绑架,管家跟我丈夫去跟绑匪换人,也被关在一起,今天才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审讯的警察听到这话与旁边的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