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江小姐?”
刘冬踩着高跟鞋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巧合的是她今天穿了一条高腰阔腿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短T恤,而江芜的裤子跟她大同小异,区别在于上身穿的是件休闲衬衫。两人的样貌本就相似,穿着打扮风格也大差不差,刘冬朝他们这里走来的时候就吸引了旁边不少客人的注意。“刘医生。”
祁晏冲她点点头,而江芜也不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皮笑肉不笑地跟她打招呼:“好巧啊,刘医生。”
“是啊,我很喜欢这家的菜,下班路过的时候就想着来填饱肚子,没想到刚好能碰到你们。”
就在此时,一个餐厅的服务员走了过来,面容抱歉的对刘冬道。“抱歉刘小姐,之前我们餐厅的工作人员出了差错,原本您预定的位置已经被一对夫妻定走了,现在暂时没有空位,您看……”刘冬眨了眨眼,没有对那服务员发火,俏皮地耸了耸肩:“那太遗憾了,看来今天没法吃到我喜欢的牛排了。”
“一起吧。”
就在刘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坐在江芜对面的祁晏突然开口了。江芜一愣,刘冬已经转过来,快速在两人之间坐下:“那太好了,谢谢祁总。”
说完又转头看向江芜:“江小姐不会介意吧?”
“不会。”
江芜只能摇头。刘冬点了餐,牛排还没上来,她只能跟祁晏搭话:“这次回来之后感觉有没有比之前好一点?最近梦游症还有再犯吗?”
只是一些医生对患者正常的关心,江芜没怎么在意,顺口帮他回答道:“最近都没有梦游,只是过去的事还是想不起来。”
“这个不要着急,慢慢来。一下子压力太大,容易让他产生逆反心理。对了,我今天看到新闻,祁先生身份特殊,没想到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谢谢。”
祁晏露出难得的放松姿态,对她勾唇一笑,看着这两人之间的眉眼互动,江芜坐在对面只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可没想到吃过饭后,祁晏竟然又邀请刘冬跟他们一起去江边散步。“这不太好吧,打扰你们两个的约会。”
刘冬显得有些犹豫。“称不上是约会,只是散步。”
江芜还没说话就被祁晏抢先打断。她顿了顿,最终只能跟着起身。夜幕降临,江边除了一些夜跑的人之外,只有零星几对正在散步的情侣,只有他们是三个人并排走在一起,显得有些奇怪。刘冬和祁晏一直在聊天,涉及到的内容天南地北什么都有。或许是一个心理医生天生的职业素养,每当两人的话题快要结束的时候,刘冬总会抛出一个问题再引出下一句话来。江芜跟在他们两人身边,一直像个局外人。不是插不进话,而是这些年她的生活中除了工作和孩子之外,几乎没有过其他的事情,聊起那些影音书籍自然不如刘冬在行。走了一会儿,刘冬意外崴了脚,只能被他们两人搀扶着在一旁坐下。“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散步还崴了脚。”
“没关系。”
祁晏坐在她身边,眉眼中透着几分关心:“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就是有点渴了,想喝点水。”
“我去买。”
祁晏立刻起身,动作十分自然。他这样的行为再次刺痛了江芜。“我跟你一起去吧。”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太放心。“那……你去吧,我留在这里陪刘医生。”
祁晏说着重新坐了回去,江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便利店,勉强扯起嘴角点点头。看着江芜的背影离开,刘冬捏紧手里的手机,装作不经意的对他说道:“听说最近江小姐在帮你恢复记忆?”
“嗯。”
“有想起什么吗?”
刘冬的手不自觉捏得更紧。好在祁晏摇摇头:“没有。”
“嗯。祁先生,你看那边的星星……”刘冬的声音微微拔高,让祁晏的眼神不自觉的向天上看去,不远处的确有一片星空,星星规律的一闪一闪排列在天幕上。刘冬的声音随即低了下来,带着某种蛊惑人心般的味道:“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是不是一直在闪……”祁晏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处,不知为何觉得脑袋变得越来越沉,连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刘冬的手上握着一根极细的银针,从背后扎入他脑袋上的某处穴位。祁晏靠在公园的长椅上闭上了眼睛,刘冬随即将包里带来的其他几根针扎了进去,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时间一到,她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几根针迅速拔下,刚刚收进包里,不远处就响起了江芜的高跟鞋声。“水来了——这是怎么了?”
看见祁晏坐在一旁双目紧闭,江芜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用担心,他就是太累了,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刘冬说着用手轻轻碰了碰祁晏的肩膀,他也的确慢慢醒了过来。江芜觉得有些奇怪,但看祁晏的确没什么异样就没有深究。“时间不早了,我叫了司机来送你回去。”
“不用,我的脚舒服多了,可以自己回去。”
三个人在公园门口分别,看着刘冬离开之后,江芜刚刚转头就看祁晏已经抬脚离开,根本没等她。回去的路上他一直一言不发,江芜有所察觉,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她总觉得自己跟祁晏的沟通很困难,他像是什么都不愿意跟自己多说,完全不比在刘冬面前时那股放松的样子。其实祁晏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觉得散步之后情绪就非常烦躁,根本不想跟人多说话。这天,祁晏早早的躺下休息。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梦游症状,别墅里的人都放松了警惕。可深夜,轻轻的开门声响起,祁晏闭着眼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光着脚。他毫不犹豫,转头朝楼梯的方向走去,由于是光着脚,走路的时候悄无声息。可几步之后,身后的另一扇门打开,江芜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