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颜沐歌先醒来的,她看了看还睡在身边的年家荣,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两人一起吃了早餐。早餐结束后,年家荣问:“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颜沐歌想了想:“我想做个好妈妈。”
年家荣笑了:“那我就做个好爸爸吧。”
年家荣带着颜沐歌去学校接儿子了。一家三口终于来了一次游乐场,颜沐歌已经记不起上次她们一家三口来到这里是什么时候了。可她却依旧记得她和秦川带着牛牛和晓乐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在不久以前。颜沐歌当然不懂年家荣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来都来了,看着儿子高兴,她也就很高兴。晚上儿子睡了,颜沐歌又一次回到了年家荣的卧室。她躺在自己这半边床上说:“年家荣,我和秦川什么都没发生过。”
年家荣一愣,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颜沐歌知道年家荣不信,可她也还是想说。她想了想又说:“其实,你也接受不了我了,对吗?”
年家荣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其实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那条鸿沟,没办法跨过去了年家荣。你骗不了你自己,你就是接受不了我了,就像我也没办法重新接受你了一样。”
让颜沐歌惊讶的是,话音刚落,年家荣竟然哽咽起来。“颜沐歌,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到过去的。”
颜沐歌叹了口气:“没办法了,有些事情过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年家荣不得不承认,颜沐歌说的是对的。他就这样哭出了声。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他没有去擦,也没有刻意的去控制。就在颜沐歌面前,难过的像一个孩子。颜沐歌知道,年家荣终于在面对现实了。“颜沐歌,我们离婚吧。”
年家荣说。颜沐歌瞬间泪目,她等这句话等得实在太久了。可她也很心疼,她知道以年家荣说出这句话可能用尽了他的勇气。不过颜沐歌还是觉得,现在的年家荣,才是她见过最帅的年家荣。颜沐歌拉住年家荣的手:“谢谢你。”
年家荣哭的更凶了:“颜沐歌,你,你要记得,是,是我年家荣不要你了。是我要跟你离婚的。”
颜沐歌觉得这话从年家荣的嘴里说出来真是既好气又好笑。可她还是起身将年家荣抱在了怀里:“会的,我会记得的。年家荣,真的谢谢你。”
年家荣也搂紧了颜沐歌:“颜沐歌,我好爱你。可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颜沐歌终于控制不住,眼泪也流了下来。两人就这样拥抱着睡着了。仿佛之间再没有了隔阂。第二天一早年家荣和颜沐歌一起来到了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回到家后,年家荣说:“这个房子我不能分给你,但是我给你在隔壁小区买了一套新的两居室,我希望你能收下。”
颜沐歌点点头:“这是你给我的补偿,我当然要收下。”
年家荣也觉得在面对颜沐歌的时候好像轻松了许多。他点点头,又拿出了一个车钥匙:“这个小车,也给你,以后接儿子能方便一点,我不希望我们……”年家荣停了下来,颜沐歌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她接过车钥匙:“年家荣,你永远都是年少为的父亲,我们也不会变的老死不相往来。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的。”
年家荣又红了眼眶,颜沐歌叹了口气:“行了,大男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年家荣点点头:“那我以后,也可以去看儿子吗?”
“当然可以了。”
“颜沐歌,我的公司和我的财产都是牛牛的,所以你放心。”
颜沐歌被逗笑了,之前她怎么没发现年家荣这么傻憨憨的。她有些骄傲的说:“我们儿子以后可以是会很优秀的。”
年家荣终于笑了。不过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对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也一定要告诉我。”
“好。”
“还有还有,如果……如果我们两个都老了,如果我们身边没有爱人,那我们能不能,还在一起?”
颜沐歌看着年家荣认真的神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人,走散了也就是走散了。时间不能重来,所以感情又怎么会再重新开始呢。可她还是没有和年家荣说清楚,因为她知道,想要年家荣懂得这个道理,可能还需要好长好长的时间。没有人能赖着不长大,或早或晚,总会有个人过来推你一把,让你知道长大有多残忍。现在的颜沐歌,只是教会了年家荣第一步。至于以后,颜沐歌也没有资格再去操心了。儿子牛牛倒是意外的淡定,仿佛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大概也是因为之前颜沐歌给了他很长的时间准备。年家荣和颜沐歌把牛牛送去学校,牛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来看了看还站在一起的爸爸妈妈,有些惆怅的笑了笑,然后转头走进了学校。那是颜沐歌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八岁的孩子也能流落出这种表情。“走吧。”
年家荣对颜沐歌说,“带你去看看新房子。”
颜沐歌缓缓的上了车,一言不发。年家荣问:“在想什么?”
“在想牛牛。他刚才的表情,让我觉得……”颜沐歌哽咽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那会儿的心情。年家荣却笑了笑:“没关系的,我的儿子,肯定没关系的。”
颜沐歌转过头看了看年家荣的侧脸,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她可以不再恨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