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原本浩浩荡荡而来的勘探队成员都败兴而归,因为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昙华城的遗址所在。那个带路的山民遍寻无果,自己也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挠了挠头,虽然想不通,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忙是道了歉。汪早等人倒不至于怪他,只是让周教授等人白来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一同出了昙华山,开车回到了西安,汪早做主让集团那儿开一笔额外的补贴。不过这个临时成立的勘探队虽然没有建功,昙华城的这个项目却并没有宣布结束。汪早向上报告了这个结果,集团高层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开展这个项目,既然遍寻不到,那就重建一所他们想象中的昙华城。以几位资格深厚的设计大师为首,其他人继续参与这个项目。这样一来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在西安又开了几天的会,明确了分工,之后就可以先回去做准备了。这个项目的耗时肯定很长,前期的准备工作动辄半年一年,所以并不紧急,只留下了宋隅隅等几位资深的设计师,如姜时熙聂芝芝等人都在五天后踏上了归途。在高铁站,汪早载着宋隅隅一同送聂芝芝和姜时熙离开,聂芝芝的车更早一些,到了那儿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他们几人在门口闲聊了会儿。四人年纪都差不多,虽然才认识不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竟然觉得对方有种熟悉的感觉。姜时熙知道前因后果,却不能说,只能在心底默默地道了声歉,毕竟这事不地道,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就这样做。没过多久,聂芝芝进站,她对着汪早还有宋隅隅姜时熙挥了挥手,邀请他们要是去了上海可以去找她,到时候她一定带他们好好去玩一通。紧接着姜时熙也要上车了,在高铁站签,宋隅隅认真道:“时熙,我很期待你的设计。”
这句话无疑包含着他对姜时熙的认可,虽然知道对方不记得他们在昙华城中发生的事,可是她还是有些发酸,毕竟在那段特殊经历里,他们也算是共患难过。因而到了分别之时,姜时熙不自觉地有些难受。汪早大大咧咧地笑着,让姜时熙等着下次见面的机会。不论何时,离别总是一段亘古不变的话题,也是每个人一生都在重复经历的事。在姜时熙进站之后,汪早注目了一会儿,接着好似自问自答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失落,还有些说不清楚的熟悉感觉,好像和时熙以及芝芝关系不错。”
宋隅隅眼神微微有些诧异,因为这个念头他也有过,可他们明明认识没有多久,又是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感觉呢?他心中存疑,有些困惑,只不过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和汪早一同回去。姜时熙在高铁上睡了一觉,这几天的头脑风暴下来确实让她学习到了很多,同时也是的的确确极为耗费脑力,就算是那几位前辈也都是保持着战斗力时刻高涨的状态,她当然不敢懈怠,一直保持着这样子的动力,所以精神虽然还好,生理机能却是无比的疲乏了。身体是诚实的,以至于下车时她都有些晕晕乎乎的。高铁站人流很大,她拖着个箱子,在出站通道处就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赵长风斜靠在墙上,见着她的到来,轻笑了笑,过来接过了她手上的行李箱,“欢迎你回家。”
周围人很多,他们俩人是其中最平凡的一个角落,姜时熙心头最软的那一块地方一直在颤抖,灯光下,这个外星人和她说。欢迎你回家。这是把他自己也算在了里面是吗?姜时熙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就这么一点东西都可以感到感动,事实上也许这个外星人也许并没有想这么多,只不过就是随意地说上一句而已。她在一瞬间想到了这么多东西,无法否认的是,她一直处于疲累状态的身体忽然就放松了下来,就算只是呆着这个人身边就行。她开始同赵长风说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一群设计师在一起碰撞无疑是个热闹的场面,吵架更是最基础不过的了,赵长风安静地听着,面上一直带着温和而舒适的笑容,没有一丝厌烦的痕迹。他们出了高铁站,田朝阳开着车在等着,见面就笑着说要给姜时熙接风洗尘,然而副驾驶上,赫然坐着田中渊,他有些不满意田朝阳的态度,“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话,没大没小!”
田中渊能够显露于人前还要多亏赵长风,毕竟身为长明最初的主人,它的所有功能他都了然于心,在他手上,长明能够发挥的力量明显更为强大。而田朝阳也想过把长明交还给赵长风,只是赵长风拒绝了。“如果真要还给我,让田子方亲手还给我还差不多。”
他如此说,然而田子方又怎么能够亲手将这个还给他呢,所以也算是彻底拒绝了这个可能,也许在他心中,他更希望长明可以更加久远的陪伴着友人的后代,一直到无法使用,也许到那时,他们之间的因果也就尽了。姜时熙忍不住想笑,同田朝阳开了个玩笑,占了个便宜,不过还是让田中渊不用这样子看待他,毕竟她和赵长风可没有什么关系。姜时熙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赵长风,对方浑然不觉,只是在旁边听着,没有接话。这让姜时熙没来由的就想打人,但是碍于这么多人面前实在不好发作。他们去了烧烤店吃夜宵,闻着孜然和辣椒粉在空气中发出的诱人味道,更是彻底让人心灵放空。姜时熙很能吃辣,故意叮嘱了老板加辣,接着又让赵长风试吃,一直看到赵长风被辣得脸颊泛红方才罢手。田家二人大眼瞪小眼,默默不语,只是在心底还是有些想笑,先祖的好友似乎情路不太顺畅啊。也对,到底是千年单身汉,指不定心里已经成什么样了,俩人心中如此想到,旋即觉得有些不敬,默默当做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