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冷美人维仪上仙,别说施舍一株婴舌草,就是出借一根燕草,如同划破她的绝美容颜般剧痛。“三千,你慢慢睡,错过了妖王竞选也不打紧。当然,替阿乔伸冤并不急在一时。”
云阙吻了吻三千的脸颊,柔声道。十年只是弹指一挥间,素心梅盛开又凋谢。九乐日日过来探望,同云阙吵了一次又一次,逗得阿玄和阿武边砸吧油炸小鱼干边笑嘻嘻,却不见三千嘴角上扬。至于招瑶,站在门口,等着采薇和兰枢,从未踏入。这十年里最新鲜的趣事,便是有乔氏直挺挺地站在太岁殿外,任凭维仪上仙如何冷言冷语,不讨得婴舌草就绝对不挪半步。十年又十年,直至一百年,妖王竞选在即。招瑶不得不负着双手踏入素心院落,依旧一袭白衣飘逸,玉骚头束发,春风面拂过习习凉风,横烟眉凝聚淡淡寒烟。“三千收服了有乔氏,已经晋升为乙级驱邪师。若是努力积攒驱逐邪灵经验,不日也可获得甲级驱邪师荣称。如今,想要获得妖王候选资格,就差已婚这个条件。”
招瑶冷声道。蔷薇族国主茹瑰此次又嫁给熊族国主。而鸟族国主繁衣则是同虎族国主联姻。“那就大婚吧。三千在前往蓬莱岛的途中,就已经向我求亲了。”
云阙望向三千,小山眉舒展着芳心,桃花眼荡漾起春情,尤其妖娆泪痣,绽放淡紫地狱蝴蝶花,尽是将这六界的国色天香占据了九分,美得支离破碎,美得惊心动魄。招瑶听后,也盯着三千,沉默不语。主位二重天飞星殿的尹卿上仙、主位五重天流火殿的耿介上仙、主位七重天高岭殿的吴子上仙,皆比云阙适合当青丘国后。毕竟,云阙体内藏着邪珠。这一百年来,招瑶在思索洗冤令。他大胆猜测,天意或许始终是眷恋九天紫府姜壬神姥的。否则,三千血荐轩辕,不死也重伤。那么,天意为了补偿姜壬,就不会待见帝俊之子云阙。父债子偿,母债子偿,天经地义。有些父母,倒是向儿女讨债的,可笑可悲。“大婚只是仪式,做给外人看的。云阙,你若是愿意将大婚名额割舍给别的上仙,孤绝对不会拆散你和三千。”
招瑶低声道,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感觉到荒唐,不禁冷笑一声。语罢,久久不得云阙的回应。他将婴舌草捣成汁液,浇上糖霜,一点点地喂给三千吃下。偶尔,他也嘴馋,便伸出舌头舔了舔,眉眼皆是桃花含笑。“云阙,你若不出声,就是默许。”
招瑶提高了嗓音。“那就选择长庚上仙吧。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没有女人会讨厌长庚上仙。”
云阙笑道,小山眉舒展,桃花眼纯净。招瑶张了张薄唇,想说什么终究咽下。他怀疑,云阙体内的邪珠与长庚上仙有关。不过,他此刻更怀疑,幼稚鬼云阙突然变得不幼稚了,必有蹊跷。青丘国主三千和长庚上仙在云海举行大婚。云海,也是三千与云阙定情之地。大婚典礼,长庚上仙郑重再郑重,却依然一袭梨花白袖袍,打横抱起沉睡之中的三千,听到任何人的祝福,皆是浅笑,态度和善。他知道,三千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他更知道,待三千苏醒,必定与他和离。可是,他想贪心一次,借助这次大婚典礼,悄悄地完成打烙印仪式。因此,大婚前,他斋戒沐浴焚香,仍然将三千当作珍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云阙负着双手,规规矩矩地吟诵《关雎》,桃花眼泛起清澈涟漪,当真是长身玉立的君子。长庚上仙听后,脚步停顿,略显感伤。当年,他吹奏的《关雎》与云阙吟诵的《关雎》到底有何区别!“区别就是,你不是云阙。”
三千忽而睁开眸子。话音刚落,云阙趁着长庚上仙怔愣之余,掐了瞬息决,将三千抢入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妩媚多姿。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年,云阙白日吟诵《关雎》,夜里就扒光白鹤羽毛,扔进瓦罐里煮成一锅鸡汤,气得三千手持菜刀围绕梅林追赶数圈。“谢谢诸位远道而来参加寡人与云阙的成婚礼,尤其是魔界王夫招瑶先生。”
三千执着云阙的手,嫣然一笑,梨涡旋转,那对葡萄眼儿清澈透亮,却倒映出昆仑山的光影。从此,三千不全是弱水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