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光华美人,如璀璨星辉,不负盛名。踏入珍馐院前,若不是染白夸赞她胜过牡丹姚黄,她倒嫌弃这身妆扮如同枷锁般累赘。行动之处,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却再没有云阙在旁悄悄地掐了净化诀。至于尊者无香、招琼上仙、招瑰上仙、东海龙王招璧、西海龙王招琮、南海龙王招珪、北海龙王招璠、青丘国主招瑶,和田玉、岫岩玉、独山玉、蓝田玉,或羊脂白,或芙蓉色,或冰种翠,或栗色黄,总有一款美玉,倾国倾城,俘获芳心。三千负责敬酒,而八位哥哥负责挡酒,破除传闻中的不和。其实,兄弟姐妹哪里有隔夜的恩怨。总有看客,咸吃萝卜淡操心,不听说一些相爱相杀的狗血故事,就会怀疑自己的人生。“三千,生辰快乐。好怀念你当青丘国主的日子。”
繁衣今日也是精心打扮一番,唯恐被不长眼的生灵比下去。但见繁衣,内穿白底印花绢诃子,外罩藕荷色小碎花对襟直领长身褙子,下系雪缎撒花留仙裙。挽起垂挂荷叶发髻,别了蝴蝶珠花,插了水晶凤钗,安了流苏步摇,双耳悬挂银累丝坠子,双手戴上金镶玛瑙镯,可谓一身珠光宝气堆出华贵格调。“三千姑娘,生辰快乐。”
茶君起身,扯了扯繁衣的袖口,示意她偷偷地瞅一眼招瑶的反应。“多谢两位国主,招待不周之处,敬请见谅。”
三千说着客套话,语调透出明显的疏离感,一对清澈透亮的葡萄眼儿倒映出昆仑山光影。语罢,金樱已经揽着真一,提前起身,等待敬酒。“三千姑娘,生辰快乐!”
金樱和真一齐声道。对比之下,金樱和真一,投掷重金买下虎族的感恩分院,由皇室子弟亲自打理,继而获得仁慈的好名声。“多谢两位的美言。”
三千笑道,依旧保持若有似无的距离。接着,三千要向青丘的乡亲父老敬酒,推拒了八位哥哥的挡酒。她生于青丘,长于青丘,即便最初以为自己是一条老实厚道的小金鱼,也受过乡亲父老的许多恩惠。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她待乡亲父老的情感,犹如温热的洞庭碧螺春,入口刚好。一番敬酒下来,过了午膳时间。三千面色酡红,意识却是清醒。她同八位哥哥,掐了瞬息诀,一起回到锦瑟院,拥抱更多的欢声笑语,还有万金不换的温情。尊者无香和尊后瑟瑟做了清淡不淡、肥而不腻的狮子头;太微天帝狄彬和幽冥天后幽儿熬制微酸微辣、妙不可言的乌鱼蛋汤;阎罗王玉清和孟婆烹饪朴实无华、香醇爽口的开水白菜;魔王采薇和青丘国主招瑶蒸熟香甜软糯、养生保健的罐焖三宝鸭。招琼上仙和招瑰上仙用小火慢炖酥皮鱼翅盅;东海龙王招璧、西海龙王招琮、南海龙王招珪、北海龙王招璠,按照《山家清供》,还原了立意新奇、气味独特的蟹酿橙。妖王宗棠和妖后阿玄苦练数日而学成水晶虾仁;九乐和有乔氏琢磨了大半月而烹制麻皮烤乳猪;大驱邪师楚生和逍遥真人也没有偷懒,光是挑选菜谱,就看花了眼睛,最后一致认为红烧牛鞭比较滋补。十道美味佳肴,承载满满的福气,三千如何不感动。“阿千姐姐,我不擅长厨艺,就不影响大家的胃口了。这支素心梅簪,我雕刻了许久,还是丑得可怜。”
染白捧着素心梅簪,结结巴巴,脸蛋羞红,一颗心扑通乱跳,生怕被三千嫌弃。众人见状,抚了抚额头,替染白捏了一把冷汗。染白千不该万不该,赠送素心梅簪。“小白,你不是说,我簪姚黄,一定好看。”
三千低笑道,银发飘扬,语调平淡,眸光透着悲悯又冷凝悲凉,与遵从天意而睥睨万物的神灵无异。染白先是怔愣片刻,尔后观察到众人的尴尬表情,猜测出自己大概送错了礼物。他拈起枯木逢春之木系法术,召唤出一朵姚黄,俯下身子,替三千簪上,所幸三千没有拒绝。“小白,以后唤我三千吧,不必如此客气。”
三千笑道。染白听后,点头微笑,桃花眼儿盛满干净的阳光。于是,三千接纳了染白,等于尊者无香和尊后瑟瑟、太微天帝狄彬和幽冥天后、阎罗王玉清和孟婆、魔王采薇和青丘国主招瑶、招琼上仙和招瑰上仙、东海龙王招璧、西海龙王招琮、南海龙王招珪、北海龙王招璠、妖王宗棠和妖后阿玄、九乐和有乔氏、大驱邪师楚生和逍遥真人纷纷接受了染白。众人皆盼着,染白的到来,暂时填补三千心底的空白。可惜,云阙就是云阙,染白就是染白,三千可以区分,即便染白爱吃酸酸甜甜的樱桃山楂,即便染白生有一对纯净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