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丁小书小时候的记忆,她小时候以为自己家是小康家庭,她哪里会知道谁家小康家庭会因为带着孩子太过于负担不得不外出打工,后来父母回来有了稳定的工作她才开始跟着父母一起生活,她的记忆里,父母是对方最重要的人,而她是家里多出来的那一个电灯泡……家里是爸爸管钱,妈妈工资卡在我爸那里,她不管挣多少各种待遇到手有多少,全是我爸爸在记账。我妈妈因为姥姥从前是因病去世的,当时条件不好,没有钱,所以平时会遇到很穷的病人,妈妈有时候会偷偷给穷到快治不起病的病人一点点钱,然后我爸给我妈办了一张卡,隔三差五就给她存钱,生怕她没钱用。结果卡里的钱我妈也不去取,以前没有电子支付的时候需要现金就跟我爸要,而且他们工作的单位也只隔了一条街,后来我爸上班的地址换了,换到很远的地方,我爸就让我妈用微信给钱方便点。结果前几天妈妈突然找我说要我陪她去趟银行,问了半天是因为她不会存钱,我当时正在家长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当然我就陪她去了。回家的路上我妈突然叹气:“我连存钱都不会我真是太笨了。”
我想着要安慰安慰妈妈,可是也得问问原因啊,问道:“你不是有银行卡吗怎么一次都没弄过啊?”
我妈看似难过地瞥了我一眼:“都怪你爸爸啊,什么都给我弄好,害得我很多不会。”
我:……“没关系,妈,我会。”
我爸一般中午不回家,上班的地方真的太远了,但要是有特殊情况会回来,但那个时候一般我跟妈妈一起睡午觉了,我妈拒绝一个人睡觉,我是我爸的替补。就前几天中午,我爸突然回来,轻手轻脚地开门放东西。我跟我妈还没睡,我在看书,我妈已经开始眼皮打架了,然后我悄咪咪在我妈说了一句:“爸爸回家啦。”
然后我妈妈问我真的吗,我嗯了一声,然后我妈妈听到我爸爸换拖鞋进房间,当我爸爸进房间那一刻,我妈妈睁开眼睛找爸爸,她眼睛里有小星星。而我则是用书挡住自己的视线,眼不见为净,让他们看不见她,眼不见为净。一次我和我妈在沙发上闹着玩,互相蹬腿。然后我爸进来了。我妈立刻坐好一副乖宝宝样子,我不明所以,玩的正起劲,像个傻子接着蹬她。我爸:“你欺负你妈干啥?”
我不明所以,顶着一脑袋问号疑惑的看向我爸,然而并没有用,我爸只为我妈伸张正义,我在工作之余还被我爸派去给我妈做饭洗澡……我妈有次上夜班,她刚出门我爸就打电话给我:“记得去接你妈,她怕黑怕走夜路……”细心跟我叮嘱好久,要不是我是他们的女儿,要不是我是那个要去接我妈的人,我一定感动的痛哭流涕。其实本来我也要去接她的,但还是要感叹一下区别对待……可怜巴巴的我没有对象还要看着父母爱情,真好,她一定是捡来的。我妈老喜欢走在我的右边,说是因为和我爸这么走习惯了。记得有一次我走他俩中间,一会我妈想和我牵手,关键还不是普通的拉手,是十指相扣的那种。我就特不习惯,走一走我爸也想和我这么牵,我说:"你俩这都啥毛病,拉个手这么着不难受吗?"我爸:“我们以前就是这么拉的!”
我:……行,是我在中间碍事了,于是我麻溜的赶紧哥哥爸妈让出位置,我只要想着待会儿就能吃饭热气腾腾的火锅突然又开心了一点。我爸我妈出门散步总是走着走着两个人就牵住了,这上面也看见了,我已经学乖了,学会了自己一个人走路。我都24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爸在我妈20的时候就娶了她,这件事情时不时的就被我把提出来嫌弃我……他俩总是能同时唱同一句歌,虽然两个人都跑调。唱的多是那些什么酒醉的蝴蝶,偶尔也唱些金典老歌比如王菲的,追随潮流的时候就会一起唱伤不起……他俩吵架每次我爸都不讲理,但我妈却很迁就他。有个能够迁就自己不讲理的人真的很好,反正我在旁边抱着薯片看着的时候觉得很好。他俩相亲之后就结婚,我妈的初恋就是我爸爸。我爸每次喝完酒就会叨叨叨,每次说的内容都一样,但二十多年我妈从不嫌我爸烦,因为我爸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夸她。其实他们的爱情观是我影响很大,哪怕自己心里有着憧憬的爱情的样子,但里面也有着我爸我妈他们的影子。有种东西叫做潜移默化,虽然我也不知道未来我的爱情里面哪一点会和他们一样,但我知道,绝对有一点是一样的,丁小书惆怅了一会儿,她老公……不喜欢她啊,可是她好喜欢他。还有他们谈恋爱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小小书,妈妈得了眼疾,医生说,怕是好不了了。我妈回去想了想,就跟我爸提了分手。自此每天卧床吃药,因为无法用眼,看不了书和电视,那个年代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不免长嗟短叹,听着外面的声音就时常在脑子里想一些故事。这时我爸来了。他也不提分手的事。只是开始每天出没在我妈家里,班也不太上,他来也不干别的,就给我妈讲故事,也不讲别的故事,只讲古书上的故事,那些佶屈聱牙的泛黄的故事被转换成他自己的语言,一下子生动起来。从《左传》讲到《聊斋志异》,从冬天讲到春天,我妈的眼睛在那个冬天到春天竟好了。那个春天,他们结了婚。后来我妈结婚后还喜欢让我爸给她讲故事,我也时常小小的脑袋疑惑,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给身为小朋友的我讲故事,每次我爸都只讲给我妈听……有一次年前,老妈应邀参加同学聚会。向来素颜的她,在聚会那天在镜子前化妆化了一个小时,而且还是穿的漂亮的小裙子,一眼就看出来是精心打扮。老爸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拿拿老妈的粉饼,又碰碰口红,总之不言不语就是这里碰碰,那里摸摸,然后……然后就被我妈嫌弃碍事的很给赶走了。老妈快出发的时候,老爸悄悄把我拉到一旁,从兜里掏出一百块,说:“你和你妈一块去参加聚会,帮我盯着她,随时向我汇报情况,回来后我再给你一百块。”
我决定议价,再伸出一根手指头,“明码标价,两百块钱!”
我爸非常爽快的就掏给我了,动作非常利索爽快,我觉得我爸在那一刻帅极了。还有一年冬天,我家那时候还穷,没有自己的房子,租房子住的,又在南方,冬天不像北方有暖气,在家享受着春天的春暖花开,因为天太冷了,我死活要到床上跟妈妈一起睡,我爸爸自己一个人睡沙发。凌晨的时候我听到妈妈问爸爸,沙发冷么?爸爸说可暖和了,你过来试试。后半夜我自己睡两米大床,我那对加起来超过100岁的爹妈一边抱怨这么冷你骗我!一边搂着睡80cm宽的豪华温馨大沙发……再说后来互联网发达了,我妈注册了个qq,网名叫跳跳龙,我爸就非要起个情侣名叫跳跳虎,而且还懂得时尚,要用情侣头像,然后我妈就是一只围了粉色围巾的小企鹅,我爸是一只围了黑色围巾的小企鹅,而且他们俩居然能十多年不换……还有一次他们两个人双人情侣游在青藏高原上玩的时候,我爸突发低血糖,整个人走路都摇摆,母亲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了一样,哪儿也不去就陪在他身边,俩人互相紧握双手,有一种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的感觉,回来我妈语重心长的和我说:“你以后一定要找个身体好的人,不然我怕你自己活不长久。”
我当时正在吃辣条,吃完后愣愣的点点头。他们是我的爱情教材:一生只谈一次恋爱一生只结一次婚,一生只有彼此。两人相濡以沫三十多年,很少吵架。每天早上爸爸趁着妈妈还没醒,就去给她买豆腐脑锅巴菜,然后我就会很开心,因为可以跟着蹭两口……我爸这人看面相是凶的很,那种社会大哥的样子,可是谁知道他一笑比街角的老头子还要和祥……而且还会每天晚上都会给妈妈打洗脚水,虽然里面也有我妈的威逼利诱。还有还有,我爸这个人每次吃咸蛋都会把蛋白吃掉,准备好我妈妈最喜欢的蛋黄留着放在餐桌上,我妈妈起床后就能吃到喜欢的蛋黄了,而我……每天就看着我妈满心欢喜的吃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还有一年的情人节,我一向粗线条的爸爸竟然买了玫瑰花藏在衣服里送给我妈,因为他怕被人看见嘲笑,然而给我妈时候就是三只玫瑰花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反正我在一旁是没忍住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