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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万世之约2(1 / 1)

第二年,王雨阿姨就因为鼻窦癌过世了。从小他就没有母亲的呵护,那时候周奶奶身体尚好,整日忙于周家绣行的生意。而当时的万世正直发展阶段,周叔叔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周二五岁以前,都是马婶子带着。他性子古怪得很,整日不说一句话,当时周奶奶以为他天生是哑巴,急得满世界寻访名医。可所有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都很一致:周家公子,只是营养不良,无任何生理残疾。这可把周家人愁坏了。直到有一天,如愿阿姨带着8岁的李如夙去了周家……当时小正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小如夙扎着两条小辫子笑容明媚地走过去拉住他的手,稚气地问:“你好小弟弟,我叫李如夙,你叫什么名字?”

小正则怕生,吓得直缩了手往沙发的边角躲。小如夙一点不气馁,凑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长得真漂亮。”

一旁的周家奶奶乐坏了:“孩子,那是你侄儿!你比他大一辈呢!”

“侄儿?”

小如夙挠了挠脑袋,对这个陌生的词汇很是不解。周家奶奶走过来,摸了摸小正则的头:“这是你小二姨。以后就住在咱家了。”

小正则直往奶奶怀里躲,对这个陌生的二姨充满未知地恐惧。搂着娇妻的周继康见到此情此景,对妻子安慰道:“慢些来。你就让如夙家中安心住下,他们相差不大,孩子们培养感情快。”

李如愿乖巧地点点头:“是啊,慢慢来吧。”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周家只有马婶子和两个小家伙。小时候的周二身子极差,动不动就生病,偏偏又挑食不爱吃饭,任凭马婶子如何绞尽脑汁研究食谱,他总是吃两口就不吃了。马婶子总说二姨从小就乖巧懂事好养活,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她从来不用操心二姨的吃住,二姨也很懂事,总是帮着马婶子干活。每次马婶子说到这些,就止不住地抹眼泪。李家的情况不好,二姨的父母嗜赌成性,从不管家中的事,二姨还很小的时候,总有讨债的上来敲家里的门,李家父母动不动就打卖女儿的主意。所以如愿阿姨十几岁就离开了李家,自己出来闯荡。后来嫁进周家后,毅然决然地给了李家二老一笔钱,将李如夙带在身边,二姨就这样住进了周家。马婶子是这么说的:“我们家二小姐可招人疼了!刚来家里的时候,小小的个子,搬着凳子帮我洗碗。我总说,小姐,这事儿我来做就行~可我们家二小姐却说,马婶,您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您那么辛苦,我在家里常做这样的事儿!您放心,我不会把碗给打碎的!”

每回马婶子想念远在安城求学未归的二姨,就会说这些招人心酸的话。可周二最不愿意听到马婶说这些,每回马婶子开始念叨,他就找借口出去。小正则营养不良,小如夙都看在眼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跟在马婶子的身后学做饭。一到了晚上,等马婶子睡了,自己就悄悄进了厨房,搬了凳子,学着马婶子样子,开始煮些简单营养的吃食。她半大的小人儿,偷偷猫进周二的小房间里。哄着他吃饭,哄着他睡觉……大概过了小半年,周二肉眼可见的开始长肉,任凭马婶子煮了什么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却只吃二姨煮的肉粥。二姨怕周二的吃食过于单调,渐渐地学会做一些小炒菜,每天跟在周二屁股后面喂饭,像个小妈妈。又过了一段时间,周二晚上见不到二姨就不睡觉。马婶子无奈,只得让二姨哄着周二。说来蹊跷,只要二姨睡在周二身边,他既不哭又不闹,睡得极为安分香甜。一晃眼,周二六岁了。就在那年某一天,周二突然开口说话了,他刚起床,无措的摇醒睡得正熟的二姨,嫩生生说:“二姨,我想尿尿。”

小如夙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周你说啥?”

“二姨~我想尿尿。”

二姨开心的直抱着周二亲:“好,二姨带你去尿尿~”……周二说话的消息像蜂窝炸开了似的,各路亲戚都赶到周家,像逗猴儿似的哄着周二说话。可他横竖就是不开口。当时二姨只有九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人物气场,展臂拦着众大人,把周二护在身后:“都走开,你们吓着他了!”

周二攥着二姨的衣摆,缩着脖子。二姨小小的个子抱起更小的周二回了房里。她抱着小正则,轻轻俯拍他的背:“周周别怕,坏人都被二姨赶跑了。”

周二躲在二姨怀里:“我不喜欢坏人,只喜欢二姨。”

……二姨读五年级那一年,把一个二年级的小男孩胖揍了一顿,也不知道二姨究竟用了多少力气,那个孩子的嘴巴都被二姨打出血了。这事闹得太大了,那孩子的家长誓不罢休,将这事儿闹到了省教育厅,把省里的领导都惊动了。万世当时已经稳坐第一集团的名号,孩子的家长揪着这一点,一直给万世泼脏水,高声大喊,万世仗着钱权,胡乱教子,教育孩子无下限地欺负普通百姓。这事儿给万世的企业形象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李如愿气坏了,一是因为那家长的胡搅蛮缠,二是因为任凭她怎么问事情的原由,二姨都是倔强的紧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李如愿气急,二话不说就要上手打二姨。据说那是周二哭得最惊天动地的一次。他恶狠狠地看着李如愿,冲上去死死的咬住李如愿的脖子。周继康和周家奶奶急得一起上前拉他,可两个大人都拉不动他,最后还是二姨废了好大的气力才把他拉开。二姨把他护在怀里轻斥道:“不可以咬人!”

周二大哭:“我讨厌她!谁都不可以打二姨!”

周继康无奈问李如夙:“你告诉姐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姐夫知道我们家如夙是好孩子,不会随便同人打架的!”

可二姨还是一句话不说,紧紧地把周二护在怀中。大人们无可奈何,只得亲自去小学找同级的小朋友了解情况。原来,那个被二姨打的孩子,说周二是个没妈妈的哑巴……这事儿被二姨知道了,下了课就冲到周二的二年级二班把那孩子给揍了。半大的孩子把更小的孩子的嘴巴揍出血,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力气。周继康得知真相后,心情复杂,抱着后悔欲绝哭成泪人的娇妻,一言不发。……那天晚上,二姨哄周二睡觉的时候对他说:“周周要是个活泼开朗的乖宝宝就好了。”

周二哭岔气了,眼角还带着泪,一边抽气一边磕磕巴巴的和二姨说:“我也要保护二姨。”

二姨轻柔地抚着周二的小脑袋:“周周每天乖乖吃饭,乖乖睡觉,每天都笑,每天都开心快乐,每天都和二姨和其他小朋友说好多好多话,就能保护二姨。”

自那时起,周家公子突然变得很能吃,很能睡……又过了几年,小哑巴成了个小话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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