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观看常安和两只舔食者贴身肉搏的人。这样的场景并不是在哪里都能看到。“把枪放下吧。”
“你到底是谁?”
常安没有回答,转身欲走。周煦急忙叫道:“等等——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到处都是丧尸,太危险了,我一个人活不下去!求求你,带我一起走吧!”
“庇佑所里不是还有你的同伴吗?”
常安说,她把利爪收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迹。“你开这车,还能回去。”
“都死了,全都死了,只剩下几个女孩,能有什么用?”
常安看着她,没说什么,周煦知道了她的意思,急忙下车,跟着常安走。常安回到房里,踹开房门,发出的声响使昏迷中的莫非不安地皱起眉头。常安急忙走过去,拿开已经发烫的毛巾,把莫非扶起来,掏出兜里的晶核简单地擦拭后给他服了进去,然后又喂莫非喝了几口水,这才把他放下,坐在床边安心等待着。“这孩子是……?”
周煦看清了莫非的面容,对孩子的印象上来了,她想到了一点不好的东西,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终于到了安全地带,她脱力般坐进了沙发里,感到困倦,又感到悲伤,于是呜咽起来。她还恍惚着,脑海里倒放着半小时前的场景,同伴们被舔食者穿腹,临死前惊恐的面容……“闭嘴,”常安严厉地命令她,“你打扰他睡觉了。”
周煦情绪混乱,对于常安的粗暴感到委屈,她说:“我失去了亲人,失去了队友,失去了一切,还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在眼前被杀害,难道我不该悲伤吗?”
“……”“从你自己的角度考虑一下,如果这孩子在你面前死去,你又什么感受?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
周煦哽咽着,声音因为哭泣而变调。“没有同情心,我为什么要救你?”
常安不耐烦地看她,“还有,把你的枪收起来。”
周煦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境况,想起了这女孩单挑两只舔食者的事实,她想到了常安那尖利的似鸟兽的指甲,也许她根本不是人……周煦慌忙向她道歉:“实在抱歉,我情绪有些失常……”再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周煦的肚子发出肠胃运动的声音,她颇尴尬地向常安讨要食物,柜子上还剩一罐没开封的肉罐头。“橱柜里有,你自己去拿吧。”
周煦带着手枪下楼去了,常安终于清静一会儿。半夜的时候,莫非的症状略有好转。常安摸着他的额头,感到她的决定是对的,晶核果然能缓解感染症状,高兴之下,她又把另一枚晶核掏出来,和着水喂给了莫非。没过一会儿,莫非稍微平复的症状又转坏,再次发起烧来。常安恼恨地直撞墙,鬼都知道药吃多了不是好事,晶核也是这样,一粒药能治愈干嘛非得两粒呢?她简直是画蛇添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常安守在莫非床边心急如焚地等待,为自己的失误自责不已,直到第二天早上,莫非才睁开眼。在常安激动的目光下,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我想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