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精神力的人被称为‘觉醒者’。希望基地已经明确提出这个概念,但他们并没有对此做足够深入的分析,一方面由于现实发展不足,另一方面也因为其本身职能的限制。”
“初期的觉醒者精神力颇弱,能简单地移动器械已经令人惊叹,根据我的观察以及所有事物发展的规律来说,发展到后期的精神力,强度必然会增大,厚度增加,持久力增强……因此种种变化所带来的用途……呵呵,这将是一个新纪元,不可预料。”
“此外,精神力的发展方向根据各人特性而不同。根据目前的得到的资料,我将已出现的精神力者分为三类,例如,雷泽的精神力的爆发性强,能在短时间内凝聚,对特定形体造成精神冲击,如果方位把控准确,集中于大脑便能形成脑部震荡,从根本上击垮对方。此种我称之为,侵略者。”
“另一种精神力类型,守护者。典型如莫非,精神力厚度大,韧性强,能够形成一个半圆形的保护圈,使保护范围内免受攻击。在精神力初期阶段,这种保护能够持续的时间极其有限,所以必须有所选择,使精神力在一定空间内进行不均匀的分布,欲强则强,形成具有弹性的操纵自如的保护圈。守护者的发展潜力不可小觑,我对此种类型寄予很大期望。”
“……我自己嘛,则自封为探索者,因精神力覆盖范围广,敏感度高,能够感知大范围的变动。但相对来讲,由于精神力厚度小,不凝聚,所以无法达到其它两种类型的实用功能。”
众人齐聚一桌,听了楚辞的讲解,又纷纷干了酒,分享最近的战斗情况。常安在这个小团体中感到舒适,采苓的温柔,卡斯珀的严正,楚辞的运筹帷幄,季明的热情随和,林晓月的温婉敏感,再加上她的无异议,熬成一锅恰到好处的佳肴。采苓讲了些医院和基地的情况,林晓月发一些敏锐的预测,季明将话题转向乐观,卡斯珀哈哈笑着吃菜,楚辞唇里含着酒,偶尔说一些自己的看法,把总是走神的常安拉到话题里来。一些小矛盾显现在这个融洽的小群体中,采苓被苏成业安排到医院工作,不能睡在家里,卡斯珀担心她的安全,然而她是与那苏姓男人有所发展吗?采苓苦笑着摇头,含糊地说你并不懂得,这不是这回事。季明却嬉笑着拥抱林晓月,两个女人之间因为性格的互补滋生出一些超越友谊的感情,她望着她的眼睛,她眼波闪烁着低头垂眉了,没有人怀疑她俩作战时所展现的默契,那是只有她们自己才懂得的事情。而楚辞总是默默看着,似乎也享受这朋友相聚的温情,然而并不表现出来,他做一些理性的实际的分析,然后沉默不语。莫非那一双眼睛瞅着众人,怀着童真的好奇观望着,要知道这些朋友对两个孩子可是毫无隐藏,越是危险的世界,越是应当使孩子们了解,使他们自己有所警惕。雷泽忽然盯着卡斯珀的手叫了:“大哥,你的手上有小斑点,你生病啦?”
卡斯珀回过神来,伸开双手仔细看自己的手心,似乎看出一些红的小斑点,确实是有的。采苓掰过他的手仔细瞧:“皮肤感染……?”
众人目光凑过来,季明首先道出要紧的事:“卡斯珀已经是觉醒者了,他有应对病毒的免疫力!况且这几天作战很安全,他没有受任何伤……不会无缘无故感染的!”
“嗯,这不是的,丧尸感染并不是这种情况……”采苓又伸手去摸卡斯珀的额头,温度正常,她狐疑地看着他,喃喃自语:“这应该没什么的,只是两个小斑点而已……”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煞白。“不好说……先观察两天吧。卡斯珀,你明天随我去医院,给你做个检查。”
卡斯珀点了点头,他的脑海里倒映出那乱石斑驳的小公园,那可怜女子煽动的泪光和轻声的呻吟……莫非和雷泽看着一桌人陷入沉默中,不明所以,一群人吃完了饭,便各自惜别回屋了。夜,大风,可并不冷,暴雨季来临的前兆,没关紧的窗户发出呜呜咽咽的调子。莫非从梦中惊醒,他抱着枕头,赤脚走出房门,凭直觉来到常安门前,敲,笃笃,姐姐?常安开门使他进来,男孩蜷在常安床上,说起自己做了噩梦,而且总觉得要有暴雨,心里不安着。常安摸着他的发,问他做了什么梦。“很高的天,非常高,淡蓝的,很暗的颜色,我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不停地跑啊跑,然后我跌下去……”“有压力吗,这类梦总是很常见的,你应当让自己放松一些。”
“可是梦的前半段是这样,这没什么,我也不怕,后面就很奇怪了!”
“说说。”
常安注视着暖色灯光下男孩柔软的脸,忍不住想咬一口。“后面……我没有跌下去,或者是,我跌下去了,然后又重生,像故事,我忽然变得很高,会飞,脚底下,在我下面的土地上,好多人头,密密麻麻,他们看着我……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好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莫非的眼神陷入恍惚中,他沉浸在对梦境的回忆里。“后来,我经历了很多,很多,非常难过的事情,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想要去找你,但是找啊找,找不到,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有尸体,躺在一个容器里,冷冰冰,姐姐在那儿呢?我找不到,只有玻璃容器在丁丁地响……我还看到老师的脸,他也冷漠地看着我,而我朝他笑,我居然开始恨他……”“……嗯。”
常安默默听着,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的梦境代表什么,无法解释,只是听他讲着。“然后我看到血,很多血,我还听到你在叫我,很大声,于是我一下子醒过来了。”
“……你最近看什么故事了?”
常安问。“唔,《荷马史诗》?……这没有任何关系啊。”
“好吧,那现在感觉怎么样啦?”
常安搂紧了他稚嫩的小肩膀。“好多了……姐姐,你身上真冷,你就像那具尸体!”
“是啊,我本来就是尸体,难道你以为我是活着的嘛?”
常安露齿笑,犬牙尖尖。“怎么,后悔来找我么?我最近可没怎么吃饭,小心我拿你打牙祭噢。”
“我才不怕呢!”
莫非信赖地搂着常安的腰:“你想要吃我,那就尽管来吃好了,我的命都是姐姐救下来的。”
常安心道:这孩子了不得啊,只一张小嘴就甜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