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采苓找到他,对他说她不能接受他的求婚。“……因为我昨天的表现吗,我,我承认我说话过火,但那是因为你们太亲近了,我受不了,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愿意向他道歉,我……”“不,并不是这个原因。你听我说,”与苏成业的语无伦次相比,采苓表现得冷静、老道:“卡斯珀现在在病床上,而我却打算和你谈情说爱,这于情于理都不符,我必须照顾好他,直到他康复以后再考虑这回事。”
“你照顾好他?”
苏成业吃惊,抓住她的肩头:“采苓,你好好想想,你面对的是什么患者?”
“我知道……”采苓撇过头去,咬牙,回答道:“他情况危险,我不能置之不理。他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理解这一点。”
两人纠缠了一会儿,采苓一直态度坚定,苏成业终于败下阵来。“那就随你吧。”
他留下了这句话便大步离开了,留下采苓一人暗自神伤。在采苓心中,同样怀着事情可能转好的希望。在卡斯珀康复以后她便与苏成业重归于好,两个人毫无牵挂地在一起,两人只是需要更多的耐心。但几个月后的尸袭毁了一切。“那时候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忽略了他的感受,我们足足有三个月没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如果他不想见我,那么我是见不着他的。可是他对我有误解呀,我怀着十分谨慎地态度去考虑他的提议,他却在自尊心受挫以后完全杜绝了联系……直到现在,我们仍然没有见面,这一切难道是我的错误吗,小安,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的犹疑造成了这种局面?”
常安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她自己又未尝不是呢,受困于另一种感情,而没办法接受自己的爱情。“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可我还是想见他,我知道我们如今很不一样了,但是,远远看他也好。我不希望我们将这种误会带到坟墓里。”
采苓躺着,眼角划下泪水来。常安注视她瘦削的、饱受折磨的面容,感到怜悯,这时候她忽然想把真相告诉她:并不像采苓以为的,苏成业跟着苏家居住在京都,如今他在另一阵营。那时候她忍住了,隐藏真相也许是正确的选择,至少,现在她可以保护采苓。采苓与常安一起度过了74年的冬天。在舒适的生活调养下,采苓的身体有所恢复,面颊红润起来,身材恢复到常态,眼中的活力渐渐复活。为了保护采苓,常安对付了那几个上来要人的流氓角色,她给了他们几颗红色晶核,如此算是将采苓买了回来。于是那些人不再纠缠。这件事常安对采苓保密着,她知道她自尊心很强。期间,采苓也与莫非有过几次照面,莫非无意中吐露风声:苏家的确在京都内,但唯独少了苏成业。那时候采苓正谋划着和常安开一家小酒馆,她有生意头脑,懂得以财生财。常安也赞同她的想法,本来工作已经着手准备着了,得知了关于苏成业这一消息以后,采苓陷入惶恐不安中。她几乎断定他已经死了。这一消息将她这两年来苦苦维生的希望全都打散。常安不忍见采苓失魂落魄的模样,告诉了她实话:“苏成业确实还活着,我见到过他。但是他已经不是苏成业,他有另外的身份……”常安不打算隐藏了,她要将真相都告诉采苓。“小安,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也大约知道你的身份,但是这又有什么要紧的?你就作为一个异类活生生地在我面前,况且你有着那么柔软的内心。成业也是一样的,我并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只是想要见到他而已。”
“我只是担心……你好像过于乐观了,因为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似乎已经忘记前尘往事,即使不忘记,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人了。”
采苓微微笑着,并不说什么。但是她的行动表现出她魂不守舍,数次在做着活计的时候流下泪来,她对常安说:“请让我们见一面吧,拜托了。”
常安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