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开了几服药,内服外敷的都有,还说最近千万不要走动,就在床上好好修养就好。江家的消息传得快,没一会儿,李姨娘就已经来了,一眼看到江杰俊浑身是伤的样子,心痛不已。“你们是怎么照顾少爷的!竟然让少爷伤成这个样子?你们谁能赔罪的起?!”
李姨娘的声音怒不可遏,吓得一众仆人婢女跪倒一地!整个屋子里,雅雀无声,黑压压跪了一片,谁也不敢说话。李姨娘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成了这副模样,心里那是钻心的疼,赶紧问:“杰儿,你这是怎么了?让为娘的好不心疼?”
江杰俊有苦难言,只低着头,随意说道:“没什么。”
李姨娘哪里肯饶,她在这江家有那样的地位,又怎么能够容忍有人敢这么对待他的儿子,看样子,几近把江杰俊打得半死。“杰儿莫怕,为娘怎么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说,娘一定要给你报仇!就是闹到县府衙门,娘也不怕,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
李姨娘说的气愤不已,恨不能现在就想那凶手找出来,将他打得半死!然而江杰俊自知理亏,也不敢声张,只能不耐烦地说:“娘你就别说了,我没事儿!”
“你没事儿?你都成这样儿了,还叫没事儿?”
李姨娘简直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儿子竟然这么不争气!但是看到他垂着头,面露难色,她似乎懂了大半。她回头看着地上黑压压一片人,狠狠地说:“你们这群死人!还不快滚!”
此话一出,地上的人赶紧都作鸟兽散,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将房门也赶紧带上,生怕走慢了会被抓了典型,遭受不必要之苦。最后房间里只剩下这母子二人,李姨娘看着江杰俊,柔声问:“杰儿,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你快大胆地跟为娘说说。娘可看不下去自己的儿子遭受这样的苦!”
江杰俊垂着头,支支吾吾,进退两难,一时间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李姨娘可等不了,再次追问:“你先说,到底是谁打了你?!”
江杰俊就更为难了,可是已经到这份儿上了,他哪儿还能继续装聋作哑,只好低声说道:“江以成。”
李姨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以成一个傻子,竟然能把自己的儿子给打了,他不是常常遭到别人的欺负吗?她不敢相信,又问:“你确定是江以成?”
江杰俊有些难为情,毕竟这真的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居然会被一个傻子打成这个样子,但事实就是如此,只好点点头。李姨娘一肚子疑惑,还不死心,又问:“他一个人?”
江杰俊点点头。李姨娘瞬间就眼眸深沉,看是陷入沉思:“江以成不是个傻子吗?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难道……”江杰俊靠在床边,对于李姨娘的猜测,他也有一个想法,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其中有蹊跷。这个可能让李姨娘感到害怕,想当初江以成还是一个神童的时候,那种恐怖的感觉几乎笼罩着这个家里每一个人,这个家的其他的人都不再拥有权利,只有江以成是这个家的合法继承人,而其他人都不能痴心妄想了。江以成痴傻之后,他们才有了这么多活路,如果这厮真的恢复神智了,那……李姨娘简直不敢想象!如今虽然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但是如果就这么说出去,且不说其他人会不会信,就是她刚才都觉得难以置信,更何况这件事情事出有因,又不那么光彩,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对江杰俊的名声也是一大损害。而且江以成干的这件事情,还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她必须得暗中观察一下,以免打草惊蛇。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能治得住凤鸣轩的人,也不急于这一时!江杰俊在自己的屋子了休养了有一个月,对外宣称是染病,可是江府是哪里,什么消息都传的比别的地方快很多,这样的丑闻更是。连柳吟都知道,还知道他是被人打了,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一推算,就是那天江以成送她花的日子,直觉告诉他这事儿是江以成干的。她把江以成叫到自己的房间,遣散了其他的人,只留他们两人在房内。柳吟背对着江以成,不急不缓地问道:“是你打的江杰俊吗?”
江以成一愣,没想到自家的媳妇儿竟然会如此的直接,他一时间觉得哭笑不得,最后只轻声应了声“嗯”。柳吟惊喜地回头看他,眼中又是疑惑,又是佩服,从头到脚地打量他一番:“真没想到啊,你这大高个也算没白长,派上用场了!”
江以成尴尬笑笑,不知道这是夸他还是贬他。柳吟围着他绕了一圈儿,左看看右看看,又问:“你受伤没?”
江以成摇摇头。柳吟不解,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使劲地思考,边摇头,嘴里边说着:“不合理,不合理啊……”江以成怕她多疑,赶紧说:“没有,没有,合理的。我当时也是幸运,正好他没有防备,我上去就是一通乱打,所以才将他给打趴下了,打了他之后我就赶紧跑了,所以我就没受伤。”
柳吟点点头:“嗯,对啊,这就对了,应该是这样才对,哈哈,我懂了。还是我多虑了。”
江以成馒头黑线,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只能落荒而逃的人?柳吟没注意到江以成脸上的已满神情,只是自顾自的说:“那……你打他是为了……”“当然是为了你!”
江以成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答案。柳吟看他如此激动,刚开始还不好意思,气氛凝滞了半秒,她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江以成:“干得好!就该打他!”
哼!也是她当时不在场,否则非揍死他不可!“行,这事儿做得漂亮,今天我好好感谢你,在我这人用午饭,一定给你做好吃的!”
江以成点点头,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