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离开之后,江墨云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在江府这段时间里,他并不好过,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而江府上下,对他有好意的估计也只有柳吟与江以成二人了。“多谢表妹出口相助。”
江墨云拱了拱手,由衷的感谢着。柳吟倒是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她眉头微微挑起,说道:“表哥不用太过轻薄自己,表哥可要想好了,你可是要参加科举的人,我相信表哥日后定能博得头筹。”
江墨云神色微动,神色之间便露出几分感激来。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柳吟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眉眼柔和,笑意盈盈的模样让人很容易生出亲近感来,她勾唇轻笑,声音清脆道:“表哥也不用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你坚持下去,日后出头了可不要忘了提携江府一二。”
江墨云他眸中涌起感谢之意,良久,才说道:“那便借柳吟妹妹吉言了。”
微风轻轻吹着,柳吟垂眉浅笑,一时之间也没了言语。江墨云一肚子墨水带不出来,也没有说话,气氛瞬间就沉静了下来。柳吟胸口之间涌起一股涩意,便福了福身子,说道:“时候不早了,柳吟便先回去了,表哥切记要自信些,若是再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情,尽管和我说,我定然帮表哥出气!”
话罢,她转过身,步履匆忙的慢慢走远了去。如今让江墨云明白她是支持江墨云的心思也好办许多,日后若有事也容易些。柳吟打定了心思,便兀自回到了院子里,科举就快了,她得在科举之前好好谋划谋划。书房。江婷离开柳吟二人之后,走向李姨娘院子里的脚步一转,便到了江商的书房里。江商纵然最近对柳吟好,但是若是让他知道柳吟同外男交往过密,定然会大发雷霆。“小姐,夫人还等着呢。”
她身边的丫鬟还是个明事理的,她凑到江婷耳边,小心翼翼的说道:“此事还是先同夫人去商量一二吧。”
江婷颇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她秀眉蹩起道:“不过一件小事,若是现在去同母亲商议了之后再来,便晚了。”
说着,她理了理裙摆,不顾那丫鬟还想再劝阻的神色,轻轻叩响了门板,同时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父亲在吗?“江婷声音脆生生的,听着倒是十分动人,见书房里没有动静,她又敲了敲,好一会儿,江商才沉声应了一句。“什么事情?”
“父亲,是婷儿,方才看到些事情想通父亲说上一声。”
听到江商的声音,江婷的神色一尴尬她缩了缩身子,说道:“若是父亲不悦,便算了吧。”
“进来吧。”
江商素来对儿女宽容,他理好了书桌上的卷宗之后,才轻声说道。江婷面上一喜,便推门而入,她莲步轻启,迈着小步便走向了江商,盈盈福了福身子,说道:“见过父亲。”
江商的眼神移开,他瞥了江婷一眼,将画卷也收了起来,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在江商收起画卷的时候,江婷偷偷向着那画卷瞥了一眼,却看到画卷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不正是江以成小时候吗?她一咬牙,胸腔之中的怒火便升腾而起,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商重新看中江以成了!江商他收好之后,见江婷半响没说话,这才回过头,问道:“不是有事情吗?”
江婷回过神来,她松开手中死死捏着的帕子,声音却带了几分委屈,说道:“父亲,方才嫂子竟然连同一个外人欺凌于我!”
江商的眼神瞬间便凌厉起来,他眯了眯眼睛:“哦?”
他声音平稳,让人听不出他是信还是不信,江婷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方才在小厨房那边我听见嫂子和新来的那位表哥相谈甚欢,我便过去问问二人在聊些什么。”
江婷撅起嘴,面色极尽委屈,她垂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说道:“没想到姐姐竟然二话不说就变了脸,竟然说不配同他们说话!”
江婷说着,哭哭啼啼的抱怨着。还用帕子擦着眼泪。书房安静异常,跟在江婷身后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听得见江婷哭哭啼啼的抽泣声。而站在江婷眼前的江商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他眯了眯眼睛。江婷的哭哭凄凄逐渐有些弱了下来,她垂着头,看不见江商的眼神,有些底气不足了。“哎……”良久,江商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转过身背对着江婷,开口警告:“墨云这孩子品行很正,当然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说着,他又顿了顿,略微有些失望的说道:“你方才说起墨云的时候,话语间满是鄙夷,我便大约明白了。”
他是疼爱自己的家人,可江婷想将他当枪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江婷的嗓子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她抽泣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江商的话。她平时看李姨娘挑拨离间十分容易,怎么到了这里偏偏就变了样?“这次我也不计较了,我知道你因为柳吟让你母亲受罚而有些埋怨她,但是真正给你母亲惩罚的是我。”
江商眸子转过来,盯着江婷,说道:“若是你要埋怨,便怨我就好,但是家宅一定要安定,不然整个府的运气也要让你冲没了。”
最后一句话,江商明显不悦,江婷也知道此话的分量。她禁不住的后退一步,幸亏丫鬟扶住了她。“父亲,我——”江婷要解释,江商摆摆手:“不必说了,我知道了”。柳吟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敢置信的瞪了瞪眼睛,几乎倒下。她连忙福了福身子,颤抖着声音说道:“父亲,女儿知错了,母亲也劝过我,还请父亲原谅。”
江商揉了揉眉心,他也没说好不好,却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江婷胆战心惊的还准备说些什么,江商却已经转身坐到了案几前,并不打算听江婷的话。“女儿知道了。”
江婷张着红唇半响,也只能愤愤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