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私通”的闹剧作罢。这时,宫里头传来的消息,让众人大吃一惊,选秀提前到二日后,关于为何如此,众人众说纷纭。而这场选秀中,有柳吟曾经在老家的朋友,慕容兰。慕容兰,是外室之女,听闻慕容家嫡女不愿入宫,便让慕容兰顶替,慕容兰虽是外室之女,可绝不任人宰割,誓死不从,还大闹,是主母拿捏住她母亲才作罢。只是在二日内,想必与慕容兰也无法再见面。选秀这日到来。皇宫里,这花团锦簇却显得比别处都更加繁美,不止是因为这里的花花草草品种多且名贵,更是因为今天是万岁皇帝充实后宫的大日子。美丽的少女们堪堪豆蔻年华,个个容貌娇艳,哪怕只是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也是可爱的紧,更何况他们还在或笑语盈盈、或莲步轻移,但若是走近了,就会察觉这画面里并不和谐,秀女们看似随意,实则三五成群隐隐形成了几个小圈子,却不约而同都把其中一个排斥在外。那女孩身着一袭简简单单的素色青衣,头上也不见多少首饰,挽了一个同心百合发髻,插着两支玉簪子,边作罢。但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寒酸了,但是那张脸——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不知多少秀女盯着那女孩,暗暗相互使眼色,都把这女孩当做了头号大敌,想着必要用个什么法子让她无法出头才好。而被算计的对象——慕容兰,将所有人的神色都一一看在眼里,却只是冷冷一笑,毫不在意。这时,不知谁嘀咕了一句——外室之女。外室之女“四个字像是炸雷。在人群中轰然而炸。“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一个眉眼间有几分傲然之色的女孩在几个女孩的簇拥之下走了过来,“这次选秀本来应该落慕容琳琅头上,她不乐意,听说在家里作天作地的。她爹慕容湛心疼了,就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这么一个外室之女记在了夫人的名下,充作嫡女来鱼目混珠呢。”
她语气里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嘲讽和轻蔑,但是瞥向慕容兰那张花容月貌的眼神里,妒色一闪而过。众人哗然,这恭莲儿可是御史之女,家里知道不少朝臣隐秘,她既然这么说,那必然是真的!所有人都瞬间又站的离慕容兰远了一些,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脏污的东西会沾染到自己一样。“吵什么吵什么?”
教养嬷嬷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手中的藤鞭挥的“啪啪”直响,“各位小主排好队,随我去储秀宫,直到殿选之前,那里就是你们的住处了!”
秀女们一起排成了两列长队,慕容兰也随意找个位置站了,跟着众人逶迤穿过御花园,人比花娇,实在美不胜收。慕容兰趁着机会打量四周,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实在令人赏心悦目,眼角忽然划过一丛熟悉的植株,那是……香椿树?她不由得脱口而出:“御花园里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声音如玉石相击,说不出的悦耳。走在前面的恭莲儿眼中嫉恨之色更浓,回头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白眼,轻嗤一声:“皇家园林包罗万象,但凡天底下能找到的花草,任凭多么珍贵,这里就没有找不到的,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土包子!”
慕容兰耸耸肩没打理她的挑衅,心道别的不好说,这香椿树我见过的恐怕比你一辈子见过的都多。恭莲儿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嬷嬷别听她胡说,我父亲乃是左都御史,我幼承庭训,怎么会做出这种无礼的事情?倒是这位慕容姑娘据说出身很有些不明不白,恐怕是把市井妇人当街撒泼那一套恶俗习气带到宫里来了呢!”
她一边亮出自己家世不凡,一边暗示慕容兰毫无背景,手中早已经将一个荷包塞进了教养嬷嬷的手中。教养嬷嬷手指一捏,只感觉到是纸,心中知道是银票,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又转头看向慕容兰。慕容兰将二人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心中不屑。居然是丝毫没有搭理那嬷嬷索要钱财的暗示。这嬷嬷本来就是个贪财的,刚才是看慕容兰姿色超群才另眼相看几分,也是打算着万一慕容兰成了贵人,她能攀个高枝的主意。刚才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恭莲儿家世出众,慕容兰容貌过人,都有很大几率中选,所以这教养嬷嬷没打算得罪她们二人,只要银钱给足了,她自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这慕容兰竟然这么不识抬举!好好好,哪怕你是只金凤凰,我也要给你撅了翅膀。教养嬷嬷一双老眼眯了眯,冷笑一声:“慕容小主恐怕是忘了身在何处,这皇宫可不是能容你肆意撒野的地方。来人,慕容小主寻衅滋事,触犯宫规,将小主请到庭院里,当众杖责二十手板,以儆效尤!”
慕容兰眉头一挑,心中讶异:这老货好狠毒的心肠,跟我索要银钱不成,居然这样公报私仇!二十手板下去,我这一双腿恐怕就要彻底废了吧?恭莲儿一改之前的惶恐惧怕,趾高气昂地站在教养嬷嬷旁边,盯着慕容兰的眼神满满都是恶意,简直毫不掩饰,用口型对她无声地说道:“贱人,你死定了!”
秀女们也站在一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乏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存在。只有王纤纤于心不忍,上前拉住慕容兰的手苦苦劝道:“慕容姑娘,这板子可不是好挨的,你快别犟着了,赶紧过去给嬷嬷赔罪,求她从宽发落吧!”
慕容兰看她一眼,叹了口气,这姑娘倒是心善,可惜识人不清。就教养嬷嬷这个人,哪里是求两句饶就能揭过的?但是她又不好拂了王纤纤的一片好心,只好上前一步,对教养嬷嬷问道:“嬷嬷,如果兰儿跟您赔罪,不知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