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陈氏见她自责,又忙道:“所以你要把你院子里的人梳理好,你看那柳氏从越州嫁过来,以前怯怯的,谁都不敢动,现在倒是好,把整个院子管的固若金汤。”
从夫人陈氏这里回去,清倌人花娘一路都是哭丧着脸,进了房里,倒是平静下来。福康郡主的死对李姨娘那一房没什么影响,只要没有牵扯到李姨娘,她管她死活,再者肃瞻病情加重,她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以至于这次宫宴她首次没有进宫去。夫人陈氏带着三个儿媳妇一起进宫去,皇后依旧还是那样,但是身边的人不再是王贵妃那几位了,而是恭妃和其他年轻的妃子,这几位对皇后那是恭恭敬敬的。三皇子妃和四世子妃一起坐着,江尤怜对钱氏那是亲切的很,还要邀请钱氏一起去园子里逛,皇后听了这话便对她们摆手:“你们年轻人都去逛逛园子吃吃柚子月饼,让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在一处说话。”
江尤怜蹲了一下:“多谢母后了。”
说完把年轻的命妇们都引了出去。但凡进宫都有规矩,伺候的人一般不允许带进宫里,你在外边是少奶奶夫人,进了宫那就是皇家的臣子奴才,所以伺候柳吟的人基本都留在宫外了。御花园里梅花开的无比绚烂,偶尔有几只蜜蜂飞来飞去的,充满了生机,走着走着人群便三五成群了。清倌人花娘和柳吟待在一起,坐了下来,“七嫂,我们一起坐会儿吧。”
柳吟走的也有些累了,况且这里人多,倒也没有什么,清倌人花娘看了柳吟一眼,她想江以成这样的人也免不了俗气了,还是喜欢美人,茶盅氤氲中,清倌人花娘喝了一杯茶水,柳吟以前碰过类似的事情,自然没有喝。她今天其实都不打算吃东西,这是最为妥当的办法了,反正过完了除夕,她就能去凛地和江以成见面了,不管怎么样,夫妻俩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呀。喝完了茶,清倌人花娘不禁道:“三嫂,我们往前走吧,怕是过会儿皇后娘娘要宴客了。”
“好。”
此时太阳正晒人,清倌人花娘和柳吟专门往阴凉的地方走过去,前面听到了女眷的声音,柳吟便笑:“二嫂她们应该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柳吟正欲起身时,却被人从后面敲了一棍子,她倒下去的时候发现清倌人花娘也倒了下去,随即便没了意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马车驾的很急,她头痛欲裂,想用手摸摸头,才发现手脚皆被束缚,她嘴里也被塞着棉团,想来绑住她的人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可到底是谁要害她呢?有一个人的形象跃然纸上,不是江尤怜还是谁,只是她没有想到江尤怜这么没有脑子,正直要用到江家的时候。突然来这一出,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皇后的机会稳了吗?还是如何?也是,她可能就是个疯子,在皇宫都敢随便乱来的人,可见其为人如何了。而江以成,江以成离她太远了,也许等江以成回来她早就遭遇了不测。她扭了扭身子,只觉得身上怪别扭的,偏生小日子好像来了,跟江以成这些日子旁的没什么长进,身体是真的变强了很多,至少她的小日子一直很准,下身如血注一番,又无法动弹,甚至连谁掳走她的,她都不清楚。倏地头疼的又昏睡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越州了,因为四周的人说话明显就是越地方言,马车渐渐的又到了不那么明显的声音的地方,那里静悄悄的,终于马车帘子掀开来了,双目对视,柳吟惊恐万分。对面的男人跟拖麻袋一样把她拖了下来,这男人头发凌乱不堪,体态看着孔武有力,一双眼眸迸发出来的仇恨都没办法掩盖了。“贱人,这次我终于可以报仇了……”他的噩梦就是从那日江以成割了他的男人的象征开始的,后来又因为参与裕王和二皇子一事也被江以成告了,这才狠狠的关在了宗人府。在宗人府中,每日行动不便,更因为异母弟弟做了世子之后,对他更是几次投毒,如果不是他聪明恐怕早就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柳氏这个贱人。可看了看她的脸,即便是这般憔悴,却依旧容色逼人。他却突然舍不得就地把她锤死了,反正他想让她死,机会多的很,还不如一番,过过瘾,这样他才舍得带着她死啊。柳吟已经闭上眼睛,却察觉到他的手如同毒蛇一般缠上了她的小腿,瞬间一阵鸡皮疙瘩蔓延至全身,李素甚至想着,这样如玉的美人,就算他没办法人道,但舔遍她全身也足够了。见他一步步逼近,柳吟慢慢往后移,却被他甩了一巴掌:“贱人,我专门挑靠近柳府这个地方,你不是什么柳府小姐,让这里的人看看他们的女子是怎样的一幅淫荡模样。”
再也没有想过遇到这样的局面,柳吟只觉得今天必死无疑了,鼓了鼓气,若是被他而死,还不如咬舌自尽,这样不至于让江以成被人嘲笑。她刚准备咬下舌头,便察觉到李素放在他小腿上的手掉了下来,她睁开眼睛一看,竟然发现李素背后插着一支箭羽,一群人在马上高高坐着,为首的是一位少年,英气勃勃,他当即让下属过来。很快手上脚上的绳子,包括嘴里的绢子都被拆了下来,柳吟松了一大口气。“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那少年公子身骑白马,打马上前,觑了她一眼,见她虽然身上衣衫污脏,但是分明穿着一品诰命衣服,他眯了眯眼,“你是何人?”
柳吟猜想,自己既然在越州,那便不怕了,于是盈盈下拜,“我乃京城江府江以成之妻柳氏,辛得恩公相救,若是方便,请恩公留下性命,他日,我家郎君必定会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