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吟跟以往一样,逛军营。那些士兵见到柳吟他们,也没那么惊讶了。只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各自忙各自的了。走在训练场,柳吟与江以成手牵手,看似不精心的散步,其实两人一直在悄悄观察。胡人跟汉人除却风俗饮食上的不同,其他大致是一样的。若胡人刻意隐瞒,潜入军营,并非不可行。只是这样多的胡人士兵,只怕那个军师,布置筹谋已久。若他想从军营里生事,军营定是不保。所以这事,要做就要快。用午膳的时间,柳吟跟江以成也没走,还是在训练场里逛,观察那些胡人士兵。他们倒是发现一点不同。那些胡人士兵的吃食,比普通士兵更为丰厚,更有营养一些。这么明显的区别,柳吟当即找来负责训练场的人。“这些事我们训练场的优秀士兵,以后上战场厮杀做前线。军师特意吩咐过,给他们的伙食,得好一点。”
果然是军师的手笔。可是看那些人,个个带着玉佩。吃的一般的,腰间没有玉佩。这不就是打着为军营训练士兵的口号,而为他自居谋私利。“江以成累不累?要不进去一起用个膳?今儿厨子做的口水鸡,老好吃了!”
江以成想想,跟他进去。坐在了那些士兵的身边。“江大人好!”
见江以成来,那人赶忙起身,给江以成施礼。“你竟认识我?”
江以成眉头微微挑起。那人一笑,“认得认得,那天曹将军跟大家伙说了。军营里来了贵客,是刘将军的朋友!”
“可不嘛!江大人跟江夫人这两日在训练场视察,我们兄弟几个可羡慕得紧呢!”
“江夫人与江大人感情这样好!真叫我们这些常年在军营里,连家都回不了一次的人羡慕死了。”
“诶,人各有命!江大人便是命好,与我们这种小人物不同。”
几个士兵你一言我一语,当地话说的一个比一个六,若不是腰间的玉佩,江以成也难以发现,这些人,竟然是胡人。“大家伙辛苦了!”
江以成站起来,扫视这群人,“此乃边境,地处偏远,我知晓大家与亲人难以相见的痛苦,思念难捱。王上也曾多次提起,这些戍守边境的将士们,你们为家国贡献,实在令我钦佩。”
“在下虽在朝为官,来到此地,我倒是深感羞愧。”
在京都为官,不用背井离乡,与亲人分别,来到这等苦寒之地。要知道在边境的人,好几年都回不了一次家。“我代朝廷,谢过诸位!”
说罢,江以成朝着福了福身。这些都是江以成的肺腑之言。士兵们戍守边境,很是艰苦。如今军营里还潜伏着胡人,这便如同一枚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枚炸弹,就会爆炸。听完江以成一席话,有些士兵已经红了眼眶。“我娘身体不好,三年前我参军的时候,她哭瞎了眼睛。那时候红儿还小,现在有五岁了。我这个做爹的,连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老张你别说了!”
老杨赶紧打断,“家中老母身体不好,我也参军一年了。前些日子家里写信给我,说老母病逝,我也没能回去见娘最后一面。”
这个话题,总是异常的沉重。若是有的选,谁又会来参军呢。离家多年,不能孝敬父母,更不能陪伴在妻儿身侧,他们每日面对的,只有无尽的寒冷,跟戍守边关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