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来那样。老板的脸都被高高的吧台挡住了,钟濡沫垫起了脚尖,也只是可以看见老板的蓬蓬的头发。钟濡沫已经走到了吧台前,但是又不敢开口,明明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要怎么问。但是这个时候,就是没有问出口的勇气。这个老板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至极的人,第一次她问关于苏立宣的事情,那个人是傅泽宇。那一次是因为冲动在作怪,事后钟濡沫也有想过,如果再重来一次,她肯定没有问傅泽宇苏立宣名字的勇气。那天,能问出口真的就只是刚刚好罢了。真真就只是个意外。但是让钟濡沫永远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她有了很多次那样的意外。自己也会很惊讶于自己的改变,可是却已经回不到那个冷若冰山的钟濡沫了。后悔吧,也有。不知道要怎样说出准备好的话,只好一直在原地站着,时不时地挠挠齐耳短发,怪自己的不够果敢。钟濡沫站着,心里想问却又害怕问。甚至不知道现在是该走开,还是继续站在吧台前,哪怕站着也是无济于事。最后,老板发现了一直站在这儿的女孩。和蔼地问了句:“你有什么事吗?”
老板站了起来,终于没有再被吧台站住身躯。钟濡沫这才发现老板是个极具艺术气息的男子,留着像唱摇滚的人一样的头发,甚至还有胡渣。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钟濡沫竟然觉得老板这个样子特别有魅力。钟濡沫可以很肯定地说这个老板是一个搞艺术的人,应该也只有这些很注重生活质量的人,才会在这个闭塞的街道开一个这样有品位的小店吧。本来是自己来问问题的,本来应该是自己先开口的,怎么就成了老板先开口了呢?真是可笑。钟濡沫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被老板这样一问,反倒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了。一下子有点懵,就连准备好的台词也给忘了。对着老板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拖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说道:“你好!”
老板也被钟濡沫的反应逗笑了,老板问她有什么事情吗,她竟然猝不及防地回了句“你好!”
果真是个奇女子。其实只是因为紧张一下子不知所措了。老板礼貌性地笑笑,说道:“你好!”
钟濡沫听老板这么一说,语气很和蔼,抬起左手挠了挠头发。一个短发的姑娘,不知所措时习惯性的动作就是挠头发。挠完了头发,钟濡沫才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那个……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钟濡沫磨叽了好半天,我要是老板都已经等不及了。钟濡沫忽然发现自己的脸很烫,就像那次跟在苏立宣后面一样,又不由地拿手抚了下脸蛋。“你问吧!我听着!”
“你……你认识……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男生吗?”
这句话一出口,钟濡沫就觉得这真是可怕。她竟然紧张到连刚才准备好的话——“你知道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男生去哪儿了吗?”
都说错了。这……这完全就是两个意思的呀!老板笑了笑,钟濡沫听着她笑的声音都快紧张的脸部抽搐了。终于老板不再笑出声,可是也没再接着往下说。钟濡沫更是不知所措,很想就这样走开,但是那样做的话就真的是大大的不礼貌了。只有上帝才知道刚才的钟濡沫有多紧张,心跳的速度是平时的两倍,有那么一瞬间钟濡沫觉得要是心跳速度一直那么快,那么她可能要猝死了。脸也很烫很烫,虽然一直企图用手的温度来降低脸部温度,但脸部还是一如既往的烫。在冬天,脸还能烫成这样,是真的十分紧张了。“你好好想想要问我的是这个问题吗?这个问题我可没办法回答你哦。”
老板和蔼的声音响起,钟濡沫万般佩服老板竟然能知道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也对哦,这样的人一看就是生活阅历很足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呵呵……”钟濡沫被说中了心事,笑了笑,说道:“其实……其实我是想问你他去哪儿了。”
老板还是笑了笑,说道:“出去了十多分钟了。”
听到老板说苏立宣出去了,钟濡沫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走出了小店。出去后,才想起了少了点什么。折回来,对老板说了句:“谢谢!”
又走了出去,出去后又折了回来,说了句:“再见!”
“再见!”
钟濡沫有些时候,傻得可爱。虽然她其实一点都不傻,唯一就是会为苏立宣的事情昏了头。一辈子总要为几件事情昏一次头,其实也还好,那个让钟濡沫昏了头的男生出现得这么早。一切不经大脑的决定,也显得不是那么必要。钟濡沫走出小店,在小店周围看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苏立宣。有点慌了,他到底是去哪儿了呢?过后,决定自己走了。她想顺着直觉走,相信一定能碰到苏立宣的。她又一次相信了自己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直觉了。走了离小店大概一百米的时候,苏立宣忽然出现在对面,正往着她的方向走,手上提了两杯奶茶。走近后,苏立宣笑着把其中一杯递给了钟濡沫。一看,是“抹茶五谷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