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第一次！“晚了。”
钟濡沫淡淡的说，没有看向苏立宣。苏立宣忽然间有点急切，说道：“我知道晚了，所以才想挽回。你有想过吗？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是一个合适的年纪，你有你的学业，我很害怕打扰你学习，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们是在一个合适的年纪遇到，那又会是怎样？而现在，不正好是一个合适的年纪吗？”
听到苏立宣说的话，钟濡沫有点吃惊。原来苏立宣也是一直都想和自己共度一生，这是曾经的钟濡沫最最在意的一点，不管结果如何，只是看有没有这份心。而现在，苏立宣的话无疑是给了钟濡沫一个肯定的答案。曾经是无比期待的，现在却无关紧要了。谁说爱情里面没有先来后到？谁说爱情能一直不变？钟濡沫无比希望苏立宣能够早一点儿吐露心意，如果早一点儿真的一起都会不一样的。可是现在，说的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呢？不都还是“过去”二字就可以简单了解了吗？“你爱过我吗？我们之间有爱情吗？”
钟濡沫看向苏立宣，无所期待。苏立宣很肯定的说道：“我爱你，从前爱，现在也爱。”
“你怎么不加上一句老得掉牙的‘未来也爱’呢？”
钟濡沫的语气里除了悲痛还有些许的嘲讽。“如果你想听，我也可以这样说。”
“不，我不想听。”
钟濡沫连连摇头，“我求求你别说，你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是没有保质期的吗？你凭什么觉得十年之后还能挽回我？你凭什么觉得十年之后我也还爱你？现在我告诉你，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无论从前有多爱，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之后都会淡去的。”
苏立宣试图解释，他拉起了钟濡沫的手，说道：“我知道这十年里你很恨我，我理解你恨我，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恨的，我现在想说的就是你要怎样才能减少对我的恨，等你不那么恨我了，我们再试着重新开始。我要怎样做，你才能不那么恨我。”
钟濡沫其实是迷恋苏立宣手上的温度的，迷恋这宽大有力的手掌把自己握在手心的感觉。这个曾经离自己十分遥远的人，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曾经无论她怎样去争取他始终不愿意看自己一样的人，现在竟然握住了她的手。为什么要如此不争气，竟然迷恋他手上的温度。在经过了强烈的心理斗争之后，钟濡沫还是慢慢的甩开了苏立宣的手。“我们不要再玩这种我爱你的无聊游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钟濡沫努力的让自己保持一个清晰的思路，并且十分镇定的说道。“我想你知道的，爱情没有年龄之分，成年人之间一样可以很浪漫的谈爱情。我觉得你这样说，是想麻痹自己，想给自己一种心理暗示——你恨我，因为你不想自己那么快的就放下对我的恨。”
苏立宣说这些话时很缓慢，一边说一边观察钟濡沫的反应。如果钟濡沫有过激反应的前兆，苏立宣一定会停止说出他的这些猜测的，哪怕他心里觉得这些猜测都是对的，都是贴合钟濡沫内心真正的感受的。钟濡沫有些心虚，又何尝不是苏立宣说的这样呢？在苏立宣的面前，她缴械投降不是常有的事吗？她所有的骄傲不是在苏立宣面前就全都消失不见吗？这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钟濡沫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没错，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我从来不惧怕承认我爱过你，深深的爱过你！可你要明白，那也只是爱过，我现在做的一切就是时刻在告诉我自己，我只是爱过你而已！”
“既然你一直没有办法从那段‘爱过’中走出来，你还是接受不了其他人，不是吗？”
苏立宣忽然间觉得“曲线救国”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重新接受呢？”
钟濡沫所有的伪装都是没有用的，苏立宣还是能看出来她从来没有真正忘记过去。她苦苦伪装，结果还是瞒不过苏立宣的一个眼神。真是个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此时此刻，钟濡沫就想狠狠的嘲笑自己。钟濡沫难过极了，眼睛里面含着的泪水像是随时都要夺眶而出似的：“苏立宣，你真的要这样逼我吗？”
“我……”苏立宣的说话很快被钟濡沫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你真的这样逼我！”
“对不起！”
苏立宣看着眼前的钟濡沫，觉得她狼狈极了，眼睛里面是一股很深很深的绝望与伤痛。钟濡沫越是绝望越是难过，他就越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就越能体会到自己带给钟濡沫的伤害究竟有多大。钟濡沫此时此刻就像一只需要温暖的雏鹰，苏立宣条件反射的把钟濡沫拥入了怀抱。这个怀抱，对钟濡沫来说是第一次，对苏立宣来说也是第一次。苏立宣从来没有过这样抱着一个人的感觉，钟濡沫也从来没有过被一个人这样抱着的感觉，更何况这个人是羁绊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苏立宣。真的，如果这个拥抱能来得早一点那就好了。现在，钟濡沫满脑子都只想着挣脱苏立宣的怀抱，她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是享受这个怀抱的，可是也只是一瞬间。可是钟濡沫的力量在苏立宣的面前，实在是小得可怜，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还是被苏立宣紧紧的抱着。“你放开我！”
钟濡沫想要严声命令苏立宣把自己放开，哪怕她潜意识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