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起床煮咖啡时她还在睡。我冲澡刮脸，换好衣服。这时她醒了。我们共进早餐。我叫了辆出租车，拎着她的过夜包走下台阶。我们道别。我目送出租车驶出视线。我爬台阶回到家里，走进卧室，把床上弄得乱七八糟，然后重新铺床。一个枕头上有一根黑色长发。我的胃里坠着一团黑色铅块。法国人对此有个说法。那帮混蛋无论对什么都有个说法，而且往往正确。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
苏覃看书的时候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特别的，但现在看程诺单列了出来，再读几次发现这话还真写得很好。如果说一声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的话，那么两个认识的人之间是不是永远都不要说再见最好呢？在程诺的读书笔记面前，苏覃无法很好的用自己的理解去看这些话。仿佛在潜意识里面已经被程诺的理解框定了思维，她想的也只会是程诺所想的那样。不过，苏覃可以确定的是这些话一定是这本书里面程诺最喜欢的。程诺喜欢的话，苏覃大概率也是会喜欢的。《漫长的告别》。漫长的告别。大年初一过后，谢玲就和张琛一起去张琛他们家了。这一次，他们不再像两年前一样，没有一个好的结果，这一次他们就是为着一个好的结果去的。姐姐他们去了之后，谢梓就一直在替姐姐担心，希望张琛的父母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两年前，不仅仅是谢玲和张琛意外，就连谢梓也意外了。所以，这一次谢梓也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够幸福，这个一直温暖着自己的人，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而谢梓自己呢，好像自己张琛来了之后她的心思就一直在姐姐他们俩上面，她似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想起周园这个人了。周园这个名字，周园这个人，好像也不是真的到了不能忘记的地步。可是，不能忘记又有什么用呢？谢梓打开QQ，在联系人那一栏找到了周园的名字。周园在她的QQ上面一直都很容易，他一直都在那个单独的分组。谢梓点开了对话框，很想给周园发个信息，很想祝他过年快乐。可是手指在键盘上，却什么字也打不出来，好像就是一下子就什么想法都没了。谢梓把鼠标挪到了对话框右上角的叉处，只要点一下便能退出聊天。可是就连谢梓也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点不下去。她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到底要不要祝福周园，又或者说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祝福周园，祝他幸福，祝他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