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同学们的眼里开学没有了伤感氛围。艺术生则在忙着参加各个艺术高校的校考,虽然在联考过了的时候有些人总在说能上一个省内综合大学的艺术类专业就不错了,但都还是报了校考。都是蓬勃向上的年纪,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甘于平凡?周园又开始了不在学校的日子,与此同时谢梓也开始了见不到周园的日子。生活里忽然少了个长久以来心心念念的人,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习惯的。而这种不习惯与空落落,成了谢梓生命里一种重要的仪式感。在班主任正式进来之前,苏覃和谢梓坐在座位上闲聊。苏覃看了一眼周园的座位,空着,这一个景象出现了很多次,在这为数不多的三年里。而后,回过眼神对谢梓说:“到了最后的阶段了,还会盯着周园的座位发呆吗?虽然是空的。”
听到苏覃的话,谢梓又看了一眼周园的座位,这一次她没有盯着发呆,就一眼而后又立马回过了神,说道:“也许吧,不过我也不确定会不会盯着那儿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形成了习惯,估计是很难改。”
苏覃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心酸,大概是想到了程诺。在面对程诺的这件事上,她一直选择了逃避。所以,在某些事情上面,苏覃也是羡慕谢梓的。开学没几天,学校就在准备高考誓师大会了。按照惯例,高考誓师大会都要大搞特搞,声势浩大。每逢高考誓师大会,会引发议论的一般都是今年的国旗班会是哪些人去升国旗,谁又是学生代表站上去带着大家宣誓……这些以前都在苏覃他们这一群人中引发激烈讨论,不知不觉中他们自己就由旁观者成为了当事人。这一年,换他们成为了高二、高一学弟学妹们讨论的对象。于是,每一条路只要走过了都会留下痕迹,而同时,又都会有另外的人再走过这条路,循环往复。本以为身份变换,成了当事人,就不会再去讨论谁是学生代表,国旗班又会是哪些人去升国旗。在讨论已经被激发时,苏覃开始在心底里暗暗的希望那个学生代表会是程诺。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程诺都是最合适的那个人。看吧,就像是当初义无反顾的站起来推荐程诺为班长一样,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希望程诺会是那个在人群中闪耀的人。事实上,程诺也做到了,一直闪耀在人群中。国旗班的人也是引发激烈讨论的一部分,他们从高一就开始训练。军训结束,绝大多数人都能彻底放松,不过每天“齐步走、阵步走”的日子了,可参加了国旗班的同学却丝毫不能松懈。几十个人最后只留下十二个人,每天下午放学都要去训练上两个小时,别的同学写作业的时间他们只能用晚上来补上。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告诉自己,只要选择了的路就不能后悔,就要一直走下去。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都在等着高考誓师大会站上升旗台的那一刻。而现在,这一刻终于要来临了。课间,程诺在教室里写作业,却被班主任叫了出去。“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你来说就是一件小事,不会占去你的学习时间的,放心啊!”
班主任拍了拍程诺的胳膊,“高考誓师大会上需要一个学生代表带着大家宣誓,还需要一个家长代表。学生代表呢,年级上一致决定就是你了,你最合适,这个可不能拒绝啊!家长代表呢,老师们也经过仔细考虑,决定还是希望你的家长能来,正好可以向大家传授一下家庭教育方法,到时候会设置家长席,很多家长都会来,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班主任的语气和措辞都让这个机会显得十分难得,班主任也希望他能按照他说的做。学生代表,程诺肯定是愿意的,高一时新生大会上错失了新生代表,这一次誓师大会上的学生代表终于到他了,他又怎么会不愿意去呢?程诺表现得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惊喜,他早已隐隐约约觉得学生代表会到他的头上。“老师,你刚才的意思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是学生代表我不可以拒绝,但是家长代表可以拒绝,对吧?”
说这话时,程诺有点儿小得意。“什么意思,你家长不愿意来?你和他们商量过了吗?你就直接拒绝了!”
班主任显得有些意外,可程诺却丝毫不意外。“我妈妈的性格我很了解,她不会来这种场合的,说不定到时候家长席那儿她也不会出现。”
程诺说的很简单很简答,仿佛这就不是什么需要考虑才能说出来的话,一切都平常极了。“你妈妈不来,那你爸爸呢?也没时间吗?”
班主任追问道,“最好还是你的家长能来!”
班主任显得很急切,可程诺只能视而不见,这——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爸爸长年在外地工作,回不来,老师,你们还是找别的家长代表吧,年级上优秀学生很多,不愁找。”
程诺甚至尝试着给班主任提建议,虽然他知道老师们肯定有备用计划,但还是这样做了。班主任点点头:“实在来不了,那也就只能重新想办法解决了,不过你妈妈那儿还是希望你回去争取一下,下午我再找你一次!”
“好,我知道了!”